庶老于左学」,遂附会上文「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而因以此「国」为「国中小学」,「学」为「大学」也。不知「右学」「左学」绝不合「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之文,而「小学」「大学」又绝不合「养于国,养于学」之文,皆牵合无谓。且此文明分「国」与「学」为言,岂得谓「国」亦为「学」乎?按:「养于乡」「养于国」犹「杖于乡」「杖于国」之义,「养于学」即下文「养于庠、序、学、胶」诸义耳。(卷二四,页四)
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
 此与孟子「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饱」之文不同。「非人不暖」之人,当这之人子与。(卷二四,页六)
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
 「九十,天子有问」,方性夫曰:「前言巡守之礼曰:『问百年者,就见之』,而此言『九十者』,何也?彼之所言则一国之老,又不必有爵者,故其礼为杀;此之所言则天下之老,惟有爵者而已,故其礼为备。」按:此说亦未悉。此所问者,问其道德及政事;彼所问者,但问其年耳,非仅谓「有爵」与「无爵」也。(卷二四,页七)
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
 「告存」,谓每月遣人告问而抚存。孔氏谓「告问存否」,非也。(卷二四,页七)
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宾客之事,八十齐丧之事弗及也。
 「五十不从力政」,其义是周礼乡大夫「国中以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此苛政,不可用也。又祭义云「五十不为甸徒」,则未六十即不与服戎矣。其说不同。陆农师曰:「祭义『五十不为甸徒』,即此所谓『不与力政』,虽不为『徒』,犹以为『士』,是未免服戎之事也。」此曲说。(卷二四,页八)
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唯衰麻为丧。
 「五十而爵」与曲礼「艾,服官政」同,或以为「士」,或以为「大夫」也。郑氏必谓「命大夫」者,以王制为殷法,殷则士无爵故也,不可从。「不亲学」,或谓「不能备弟子之礼」;或谓「以前未学,至六十始亲学,晚矣,故不亲学」。二说未知孰是。(卷二四,页九)
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
 郑氏曰:「皆学名也。异者,四代相变耳,或上西,或上东。」按:郑注惟此数语是,其余之说,皆附会前「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之文也。其注「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则曰「殷之制」,又附会此处「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之文也。何以见之?其云「上庠、右学,大学也,在西郊」,此本「大学在郊」为说也;其云「下庠、左学,小学也。在国中王宫之东」,此本「小学在公宫南之左」为说也。盖以云:「虞、殷同制也。」其云「东序、东胶,亦大学,在国中王宫之东」,此又反「大学在郊」为说也。其云「西序、虞庠,亦小学也;西序在西郊,周立小学于西郊」,此又反「小学在公宫南之左」为说也。盖以为夏、周与虞、殷异制也。后世鄙儒见郑此等之说,以为得、成去古未远,其言典制必有所据,而遵信之,即有心疑其非者,然亦不得究其说之所从来,则亦姑置之。今为摘抉其根柢,以见郑之执礼解礼,其武断欺世如此。郑又谓「或贵在郊」,据本文惟谓「虞庠在国之西郊」,初未尝以为贵,则其妄亦可见矣。又谓「周之小学为有虞氏之庠制」,其云「周之小学」固非,其云「有虞氏之庠制」亦非也。岂有大学为东胶,而反以小学法有虞氏之庠制乎?此必谓周养庶老之地,适在昔日虞庠之地,其虞庠之地在国之西郊耳。
 此外别有解者,又有二家陆农师曰:「三老五更者,天子之大老也,故于大学养之。记曰『养三老五更于大学』,是也。国老、庶老则养于小学而巳。」按:王制无「养三老五更于大学」之文,何以知其皆为小学?此臆解也。郝仲舆曰:「上庠,国学;下庠,乡学。夏以东序为国学,西序为乡学,上左也。殷以右为国学,左为乡学,上右也。周建东胶于国东,为国学;建庠于西郊,为乡学,亦尚左也。」此说虽近是,然亦无征,未敢以为必然耳。(卷二四,页一○-一一)
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玄衣而养老。
 郑氏曰:「夏尚黑,而黑衣裳;殷尚白,而缟衣裳;周则兼用之,玄衣、素裳。」郑欲强合上「修而兼用之」之文,故为此说。但据朝服或是素裳,而玄端则玄裳、黄裳、杂裳,爵弁亦纁裳,周人何尝皆用素服乎?谓「夏黑裳,殷缟裳」,尤武断。
 按:记文但言「衣」,不必增以「裳」,然以「玄衣」论之,是「纁裳」。何也?记文云「冕而祭,玄衣而养老」,则此为冕服,衣以象天,故用玄服以象地,故用纁。玉藻云:「衣正色,裳间色。」纁,赤黄色,间色也。郑注周礼司服亦云「凡冕服,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