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木则木翳啮人兽则人兽毙其烈犹火也而吾入其肮食其心葅鲊其腹肠醉其血而鲍其膋三日而醒融融然夫何有于一寸之蜿蝡乎跂其足而凌之蛄踰舒舒焉曲直其角煦其沬以俟之即且趈而颠欲走则是与湏尽解解□腮而□为蚁所食
  楚有养狙以为生者楚人谓之狙公旦日必部分众狙于庭使老狙率以之山中求草木之实赋什一以自奉或不给则加鞭棰焉群狙皆畏苦之弗敢违也一日有小狙谓众狙曰山之果公所树与曰否也天生也曰非公不得而取与曰否也皆得而取也曰然则吾何假于彼而为之役乎言未既众狙皆窹其夕相与伺狙公之寝破栅毁柙取其积相携而入于林中不复归狙公卒馁而死郁离子曰世有以术使民而无道揆者其如狙公乎惟其昏而未觉也一旦有开之其术穷矣
  蒙人衣狻猊之皮以适圹虎见之而走谓虎为畏已也返而矜有大志明日服狐裘而往复与虎遇虎直而睨之怒其不走也叱之为虎所食邾娄子泛于河中流而溺水涡煦而出之得壷以济岸以为天佑巳也归而不事鲁又不事齐鲁人伐而分其国齐弗救右子日无畏者祸之本乎惟有德可以受天祥祥不妄集圣人实有之犹内省而惧畏其不能胜也而况敢自祥乎非祥而以为祥丧其心矣其能免乎
  郁离子谓姬献曰吾甞游汝泗之间见丛祠焉其中为天仙其左右为鬼伯天仙之祠香烛之外无物而鬼伯之祠击钟烹膻明膏火穷昼夜今子之庭无□旸寒暑皆如市鹅羊鸭鸡之声哑嚄嘈囋不得闻人语吾隐子之不能为天仙而为鬼伯也明年而败于匏瓜之墟姬献死焉
  有献陵鲤于啇陵君者以为龙焉啇陵君大悦问其食曰蚁啇陵君使豢而扰之或曰是陵鲤也非龙也啇陵君怒抶之于是左右皆惧莫敢言非龙者遂从而神之啇陵君观龙龙卷屈如丸倏而伸左右皆佯惊称龙之神啇陵君又大悦徙居之宫中夜穴甓而逝左右走报曰龙用壮今果穿石去矣啇陵君视其迹则悼惜不已乃飬蚁以伺冀其复来也无何天大雨震电真龙出焉啇陵君谓为豢龙来矢蚁以邀之龙怒震其宫啇陵右死君子曰甚矣啇陵君之愚也非龙而以为龙及其见真龙也则以陵鲤之食待之卒震以死自取之也
  冥谷之人畏日恒穴土而居阴有蛇焉能作雾谨事之出入凭焉于是其国昼夜雾巫绐之曰吾神已食日矣日亡矣遂信以为天无日也乃尽废其穴之居而处垲羲和氏之子之唵过焉谓之曰日不亡也今子之所翳者雾也雾之氛可以晦日景而焉能亡日日与天同其久者也恶乎亡吾闻之阴不胜阳妖不胜正蛇阴妖也鬼神之所诘雷霆之所射也今乘天之用否而逞其奸又因人之讹以凭其妖妖其能久乎夫穴子之常居也今以讹致妖而弃其常居蛇死雾必散日之赫其可当乎国人谋诸巫巫恐泄其绐遂沮之未朞月雷杀其蛇蛇死而雾散冥谷之人相呴而槁
  粤人有采山而得菌其大盈箱其叶九成其色如金其光四照以归谓其妻子曰此所谓神芝者也食之者仙吾闻仙必有分天不妄与也人求弗能得而吾得之吾其仙矣乃沐浴齐三日而烹食之入咽而死其子视之曰吾闻得仙者必蜕其骸人为骸所累故不得仙乲吾父蜕其骸矣非死也乃食其余又死于是同室之人皆食之而死郁离子曰今之求生而得死者皆是之类乎故张罔以逐禽使无所逃而获非不知而不避者也设食而机之则其获也皆非知之而不避者也南方有鸟五采而象凤名曰昭明其性好乱故出则天下起兵西方有兽斑文而象虎各曰驺虞其性好仁故出则天下偃兵其不知者莫不以为凤与虎也今天下之人孰不曰子有知也由此观之远矣

  太师诚意伯刘文成公集卷之二终

  ●太师诚意伯刘文成公集卷之三

  后学鹿水何镗编校

  郁离子二

  ◆郁离子二

  枸橼
  螇螰
  天地之盗
  省敌
  虞孚
  天道

  ○枸橼

  梁王嗜果使使者求诸吴吴人予之橘三食之美他日又求焉予之柑王食之尤美则意其犹有美者未予也惎使者聘于吴而密访焉御儿之鄙人有植枸橼于庭者其实大如瓜使者见而愕之曰美哉煌煌乎柑不如矣求之弗予归言于梁王梁王曰吾固知吴人之靳也命使者以币请之朝而进之荐而后尝之未毕一瓣王舌缩而不能咽齿柔而不能咀■〈鼻希〉鼻顣頞以让使者使者以诮吴人吴人曰吾国果之美者橘与楫也既皆以应王求无以尚矣而王之求斗置使者又不询而观诸其外美宜乎所得之不称所求也夫木产于土有土斯有木于是乎果实生焉果之所产不惟吴王不徧索而独求之吴吾恐枸橼之日至而终无适王口者也
  公仪子为政于魏魏人淳于獝以才智自荐公仪子试而知其弗任也退之淳于獝之西河西河守使人道而入诸赵赵人以为将西河守谓公仪子曰昃必疚赵矣赵疚魏国之利也公仪子愀然不悦曰如大夫言是魏国之耻也昔者由余戎人也由余入秦秦穆公用之由余贤秦人不敢轻戎吾惧赵人之由是轻魏也
  泗水之滨多美石孟尝君为薛公使使者求之以币泗滨之人问曰君用是奚为哉使者对曰吾君封于薛将崇宗庙之祀制雅乐焉微君之石无以为之磬使隶人敬请于下执事惟君图之泗滨人大喜告于其父老斋戒肃使者以车十乘致石于孟尝君孟尝君馆泗滨人而置石于外朝他日下宫之磶阙孟尝君命以其石为之泗滨人辞诸孟尝君曰下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