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其民者可见一时不雨而书则圣人之忧民者可知矣吾甞观于庄公之经矣公之二十八年一兴筑郿之役而遂至于大无麦禾则其不能务本节用而无豫灾之备可知矣筑郿之岁未尝闻有水旱蝗螟之灾也而至于仓廪皆竭况于连筑三台而重以不雨之变乎呜呼此春秋为之深忧而谨书之也古者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夫岂以为观游之所哉今庄公去国筑台于远则是为耳目之娱而劳民矣劳民以自乐使百姓见其车马羽旄皆疾首蹙頞而相告其何以为国乎故当卒岁于耜之时既巳筑台于郎矣至举趾条桑之月又筑台于薛焉侈心一肆遂不可遏又役亨葵及菽之民而筑台于秦何庄若是数数而不惮烦也哉财尽则怨力尽则怼怨怼之气积于下而阴阳之气沴于上是以不雨之应遂见于二年之冬呜呼天之爱民甚矣岂使一人肆于民上而淫从其欲哉今兹之警良可惧矣是故一时不雨非大灾也春秋犹谨书焉所以寓忧民之深意也抑甞论之鲁于春秋以周公之故而为天下诸侯之宗庄公值齐桓之伯宴安无事苟能立政立事以保乂其民周公之业可复振也今也不然及此时盘乐怠傲不亦深可惜哉三筑台而不雨矣明年之春又城小谷是以民力为不足荀而惟其所欲为矣身虽终于正寝而嗣子卒毙于乱臣之手其国几亡呜呼使天假之年吾恐庄公之忧不在其子孙而在其身矣

  ○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诸侯连兵以构怨又结言以固党春秋所以直书于前而贬之于后也夫征伐会盟巳非诸侯之所得为而况以不道行之者乎郑憾鲁之后巳而挟齐卫之君为郎之战是谓连兵以构怨非义甚矣既战而为恶曹之盟又结言以固党夫何义乎春秋存其爵于战所以见其实贬其爵于盟所以正其罪圣人之笔削严矣哉呜呼九伐之法职在司马王者所以讨不庭盟载之法掌于司盟圣人所以待衰世有天子在夫岂诸侯所得而私用哉彼齐者太师之胤卫者康叔之后而郑者宣王之懿亲也我周东迁子孙日失其序惟是一二伯父叔舅所当戮力以为藩屏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今也不念先王先公而私相树党以侵败王略使宗周之卑日益滋甚其何罪大焉呜呼此春秋之所必诛而不以听也且郎之战何为耶鲁桓天下之大恶人人所得而讨也彼郑伯既首盟于越以定其位齐侯则继会于稷以济其奸卫亦坐视而不问也则皆与之为徒矣今乃以周班后郑之故合三国之君亲将戎卒压周公之封境以快心于一战尚为知类也夫是故春秋列序三国之爵而曰来战于郎若曰三国之志为此战也则其动众无名残民不道之罪可见矣郑伯主兵而先齐者所以治恶党犹卫州吁主兵而先宋也恶曹之盟又何为耶方其来战也既曰同心以从事于兵革矣复何嫌隙而结盟哉盖其合也不以义则其中不无疑矣于是刑牲歃血质之以鬼神矢之以约誓将以固其党与而求其所大欲而不知信之不由中盟何益哉徒足以长乱耳春秋于此贬其爵而称人贱之也若曰无道之君不足以当王爵也则其慢鬼神犯刑政之罪可见矣是故始不书爵则不知其为三国之君后不书人则不足以瘅三国之恶故前书爵而以来战着罪后书其盟而以夺爵示贬属词比事之教不亦深切着明矣哉厥后不出三年郑伯果合纪鲁而战齐卫明年齐卫又听宋人之言而伐郑誓言果足恃乎卒之连兵结党惟利之从今日取赂而纳突明日纳朔而归俘使兄弟之伦君臣之义委诸草莽而不存也然后王纲凘尽而天下变为伯矣吁春秋深贬恶曹之盟其有以也夫

  ○季孙宿会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云云)于戚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党大恶而治小罪此晋伯不竞之所由也夫伯主之所以能宗诸侯者以其能明天下之大义也今卫孙林父逐君而立不正大恶也晋人乃合诸大夫于戚以列其罪人于会矣至于石买之伐曹较之林父非小罪乎晋则因其来使而执之无乃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也乎观春秋书于戚之会于前而书执卫行人石买于后则晋之所以为伯主者可知矣云云昔者桓王不讨宋鲁而伐郑以致繻葛之败王纲始大不振而春秋讥其不天为其不知轻重之伦也今有以臣逐君以弟篡兄则相与为谋以成其乱而欲以威力禁与国之争吾知其无益矣故曰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其斯之谓与是故孙林父卫之强臣也昔也不能事君而出奔晋又介于大国以归其国非定公之所欲也其于先君且然矣于嗣君乎何有丘宫之盟杀三公子尹佗之追直欲以一矢加之君臣不帅职而增淫发泄罪孰大焉晋悼惑师旷之邪言及中行偃之妄议不能共行天罚而反为之合七大夫于戚以定其所立之人其何以为训乎遂使乱臣贼子得有所恃以纵其恶而无所思惮也不亦甚哉若夫石买之伐曹非无罪也然而毁瓶之怒起于孙蒯当是时也卫侯在外未入而僭窃之剽犹立于位也使晋平因曹人之愬治其旧恶告于诸侯复衎废剽执孙林父而戮之不亦善乎今也舍此弗问而执石买徒以伐曹之故伯讨宜不如是矣春秋先书于戚之会既出林父之名而继于卫侯出奔之后后书晋执石买而贬称人且曰执卫行人则晋人党大恶而治小罪之失可见矣呜呼买可讨也置林父而讨买则不可也于是乎可以知春秋之权衡矣故以悼公之贤而件止千萧鱼至平公而遂有溴梁大夫之纵则皆党孙氏之效也诸侯之贰岂必假羽旄之事哉向使晋人以会戚之大夫而讨逐君之罪以执石买之怒移于孙氏则晋之伯业未可量也而不能焉惜哉他日栾盈入于曲沃而赵鞅入于晋阳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大夫相继而起其患不减于林父三家竞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