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名,为识者笑。鄙人玩索数四,无忌之所以责我者,备矣;即即无忌之所以爱我者,亦深矣!然鄙人始而骇然、继而哑然,终乃怡然、涣然而无复歉然矣。无忌之言诗,非真能知诗者也,亦适成其为无忌而已。诗之道与作文异,与讲学尤异。断章取义,赋、兴、比原无所不可。「关雎」为「国风」之首,而文王乃「寤寐」、「窈窕」、「展转」、「反侧」,圣人不以为非。唐李飞谓:白傅诗不择典而用,斥为纤艳不逞,名教罪人。卒之,白傅诗名不因李飞而损。王介甫曰:『诗者,寺言也。寺为九卿所居,非礼法之言不入』。识者笑之。夫屈原以「美人香草」喻君、苏武以「结发夫妻」喻友,无忌亦将以为不伦乎?傅鹑「觚工儿女」之情,而直节昭著;沈东阳有「绮语」之忏,而隐慝丛生。他如韩渥「香奁」、徐擒「宫体」,而爱国忠君之念,寄托遥深;其用典尤匪夷所思矣。无忌之意,必将以绣英主人为敬姜、为孟母、为曹大家、为宋宣文、为女中尧舜,而后谓之美名乎?然而傎矣!金荃、玉溪、微之、樊川之流,于典无所不用者也,诗人也;周、张、程、朱,言必择而后施者也,不可谓之诗人也。朱竹垞宁不吃两庑特豚,不肯删「风怀」一首。以千金之珠易鱼之一目而鱼不愿焉者,目虽贱而真珠虽贵而假也。昔随园叟以「钱唐苏小是乡亲」七字镌印,某尚书诃责不已。叟曰:『今日尚书贵矣,苏小贱矣;第恐千载后,人知有苏小而不知有公也』。无忌其亦闻斯语乎?

  抑鄙人更有说焉:「涛笺」二字既为无忌所斥,而「蕙锦」则以为无妨。不知涛之笺,至南宋士大夫犹雅重而仿其制,即仅曰「涛」亦不过称为才女而已;况合「笺」字而用之,其为专切诗事,更无可疑矣。若蕙之锦,其所寄者何人也?无忌试为闭目思之,则鄙人之获罪不当更甚于「涛笺」乎?轻其所重而重其所轻,质之无忌,能勿爽然失乎?

  若夫「对镜真真,崔徽卷里」,尤题影者之万无可逃者也。韵香之影,将以「丙魏麟阁、贾邓云台」处之乎?抑以「裴度丹青」、「谢鲲邱壑」当之乎?如其不然,则舍鄙作云云以外,更有何典可用?甚愿无忌之有以进而教之也。真真如在、崔徽有灵,以借切小影之故,而竟有不虞之毁;地下古人,得无怨恫耶?又如鄙作中「红墙银汉」云云,其用典似更纤于「真真」等语,而无忌漠然安焉,何有幸有不幸乃尔耶!

  鄙人前此自维谫陋,不敢当师;今幸而鄙作公然有「元亭绛帐」云云,则自此以下,虽有一二闺中纤典,亦可以化纤而为庄矣。师若弟,随意唱酬,信乎拈典,有何忌讳?茫茫宇宙,岂无知诗而可与言诗者乎?愿以此诗,质之知诗而兼知我者。

  昔汪水云入元后作宋宫词,而耳食者乃谤及理宗、谢后。又如朱淑真、李清照皆才女而词人也,而伧父乃因「生查」一词、「漱玉」一集,风影所讹,遂遍及于谬悠之口。若韵香者,即拟以朱、李,谁曰不宜!倘不幸无忌又见之,必罚向泥犁拔舌矣。措大眼孔、老生常谈,比比皆然,无足怪者。韵香此时将以无忌为是乎,则鄙人非矣;抑以鄙人为是乎,则无忌非矣。二者必居一焉,不妨明以告我!平心论之,鄙作本不足誉,而强为之誉;本不足毁,而强为之毁。倘必欲鄙人删改,则莫若使无忌一奋其如椽之笔,为鄙作点铁成金、一字之师,岂非至幸!否则,无忌别作为鄙人模范,岂独鄙人之幸,亦韵香之幸也。倘不改而又不作,坐视此不伦之语犹在人间,则先生遗憾,长抱终古矣。先生乎?无忌乎?无忌先生何在乎?吾愿韵香为吾访先生,而还以吾说质之。

  昔严沧浪论诗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鄙人于此诚有愧矣!咄哉学究!乃亦向三家村咬文嚼字,老死句下,谥为「诗囚」。某虽不敏,万不敢坠入此恶障也。
后苏龛文稿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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