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服食之。前有简达玄妙,约与起元同来书屋,使儿辈得终教。而文旌已归,旦夕能如所望否?
简君亮伯光诸友
病体未得愈,坐阙驰候。辱诲爱恳恳,若恫瘝在身而望基其瘳,敢不佩服以报!近汝止、尚谦、德洪、汝中诸兄枉教,扶疾而卧听之,乃知向来起灭之意,尚是就事上体认,非本体流行。吾心本体,精明灵觉。浩浩乎日月之常照,而渊渊乎江河之常流。其有所障蔽,有所滞碍,扫而决之,复见本体。古人所以造次于是,颠沛于是,正欲完此常照常明之体耳。夙夜点检,益觉警惕。无由面订,有怀耿耿。惜阴嘉会,正恐以久而玩。故欲协建书舍,以宏居肆成艺之规。幸加意作兴,以底于成绩。不胜至望!
力疾口占,命儿代启。时因便风,无惜瑶音。
复夏太仆敦夫
秋间辱惠浴沂亭记,及示滁学诸生,训语殊感诱引之勤。顾按诸鄙心,若有不安者。以迎医治疾,未能以请,使至复厪轸晖,不以疏简为谴。是以辄呈固陋,以求指点诲。
夫今良知之教,乃从天命之性指其精明灵觉而言。《书》之明命,《易》之明德,而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无往而非良知之运用。故戒慎恐惧,以致中和,则可以位天地,育万物。而扩充四端,则可以保四海如运诸掌。今乃疑吾心之良知为未足,则多学而识,其将愈于一以贯之乎?良知之明也,譬诸镜然。廓然精明,万象毕照,初无不足之患,所患者,未能明耳。好问好察以用中也,诵诗读书以尚友也,前言往行以畜德也,皆磨镜以求明之功也。及其明也,只是原初明也,非合天下古今之明而增益之也。世之没溺于闻见,勤苦于记诵,正坐以良知为不足,而求诸外以增益之。故比拟愈密,揣磨愈巧,而本体障蔽愈甚,终亦不能照而已矣。博文格物,即戒惧磨充一个工夫,非有二也。果以为有二者,则子思子开卷之首,得无舍其门而骤语其堂乎?曾氏之乐,与孔颜之乐无以异者,特有生熟之别耳。故常为之说曰:童冠泳归之乐,日至月至者也;箪瓢陋巷之乐,三月不违者也;曲肱饮水之乐,纯亦不已者也,其功一也。由日至月至而守之,则可以三月不违矣。由三月不违而化之,则可以纯亦不已矣。若以放浪形骸、留连山水为曾氏之乐,则夫子喟然之与,不亦轻乎?
凡此皆鄙心之所疑,而不敢以隐者也。无由面订,有怀耿耿。伫望德音,慰其饥渴。
复聂双江
宗兄宁至,辱惠教言,以病冗未及复也。敝邑之害,渐次平宁。核田以明虚粮,捕寇以安流离,皆当道诸君子之赐。久安长治,正在今日。若得均里甲以平苦乐,惩窝党绝芽蘖,则数十年之利,尚克赖之。
越中之论,诚有过高者。忘言绝意之辨,向亦骇之。及卧病江干,获从龙溪绪山切磋,渐以平实。其明透警发处,受教甚多。夫乾乾不息于诚,所以致良知也。惩忿窒欲,迁善改过,皆致良知之条目也。若以惩窒之功为第二义,则所谓如好好色,如恶恶臭,人一己百,人十己千者,皆为剩语矣。源泉混混,不舍昼夜,以放乎四海,性之本体也。有所壅蔽,则决而排之,禹之所以治水也。决排之功,夫岂不劳?然惟因其壅而导之,未尝以人力加损。故曰行其所无事。若忿欲之壅不加惩治,而曰本体原自流行,是不决不排而望放于海也。苟认定惩窒为治性之功,而不察流行之体原不可以人力加损,则亦非行所无事之旨矣。高明静得,其何以批教之。
简鲍复之
于淑归,承手教恳恳,具感故旧之情。扶疾南归,杜门谢事,时与原理子东交砥互砺。每当得意处,未尝不念整形复之学也。学之不讲,圣门所忧。所谓讲者,非以资口耳,所以讲修德之方法也。下文所指,闻义而徙,不善而改,便是讲学以修德之实下手处。明德之明,人人完足。遇亲而孝,遇长而弟,遇君而忠,遇妻而别,遇朋友而信,无往非明德之流行。流行之合宜处谓之义,其障蔽而壅塞处谓之不善。学问之道无他也,去其不善以归于善而已矣。若舍人伦日用而别有所谓讲学,则将得罪于圣门,宜吾复之之所诋矣。
病体未得愈。虽疮口稍合,然遇劳则复发。南都勘保已久,而题覆之本尚未见报,幸于当路一赞之,使得静养元气,以除苛毒。则赐退之惠,胜于引进矣。临楮不尽善瞻跂,惟力善自爱,以慰远望。
复黄致斋使君
君侯莅吉,未及期年,而庶士庶民眷然怀思,至今不能忘。南归目击时事,遇盗贼猖獗,权豪横肆,士习浇漓,必相与慨慕曰:使致斋公在,当不至此。因叹儒者之效,章明显著如此!旬宣之政,不得之吾邦,而得之闽,何吾邦之不遇也!崇卑者,爵内外者地(疑为也),而素位以行之功,无往非学。愿君侯日广素学,以尊主庇民,使闽人之思,犹吾吉人,非吾道之大快乎?
王生师观归306,赐教谆切,振其怠弛而鼓舞之。虽在疢疾,敢不惕然以奋!所示已发未发之旨,及主静寡欲之说,足见日用切实工夫,直写胸中所得。然鄙人所闻,亦不敢不竭尽其愚。夫良知一也,有指体而言者,寂然不动是也;有指用而言者,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也。指其寂然处,谓之未发之中,谓之所存者神,谓之廓然而大公;指其感而遂通处,谓之已发之和,谓之所过者化,谓之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