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俱要上楼。不在话下。却说魏名也听的说,他家里伺候,要找高强问问,寻了好几次,并不见他出来。到了九月初十日,只得自己去迎接那贼。

寻思着仇家肥,人马到满载归,一点事儿全不费。却还没有真实信,倚着五百好强贼,开门只用人一对。要把他踏为平地,实不料弃甲丢盔。

却说仇大爷骑着一匹好马,出去四五里打探。到了这一日,止走了二十里,就见人家躲避,急急跑回来,从新又吩咐了家人小心谨慎。

排弓箭列鸟枪,砖头石头堆在旁,伺候要合贼打仗。又把大跑齐抬出,跑手先在黑影藏,静悄悄屁也不敢放。总像是全没知觉,只等着贼到高庄。

大门外道南道北,俱有小门,把砲手伏在门里。到了半更天,果然贼兵到了,见那街道窄狭,分两头进。那袍手看的明白,四砲一齐发火。

只等到夜方深,来的贼一大群,分两头就把庄来进。四尊大炮连天响,墙倒屋塌贼乱奔,皇天爷娘叫一阵。那墙上枪箭齐发,挤成块如何能禁?

那贼们啕叫了一阵,只见那箭如飞蝗,枪似炒豆,箭箭着人,枪无空响。那贼只说一到就开门,并无伺候打仗,这一回五百贼折了四百。

一群贼乱烘烘,没人敢再来攻,怕他另把机关弄。死的都是连头死,活的裤里出下恭,说咱今把计来中。都说道魏名可杀,吃了他这样牢笼!

那贼里就有魏名调唆着人告他的那刘悦,是一个贼头。李兴因他这庄里熟,所以差他领了五百人来,来此吃了这一场大亏,必是中了魏名的计。忽然寻思起前仇,便说道:“前仇不报,更待何时!”领着些贼兵,到了魏名家里,一阵好杀!

二千年中下仇,不料他做贼头,自己作的自己受。那些贼到他家里,孩子芽芽也不留,排头赶杀没人救。土条蛇奸了半世,只落了子孙全休!

独找不着魏名,都说:“便宜了他!”把他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闺女,老婆、媳妇子,尽皆杀死。家中所有,席卷而去。

他原是害别人,不想是害己身,人口家当登时尽。几番害人人兴旺,临了自家弄断根,这魇殃翻的忒也甚。可见人自有天报,何苦的冤雠相寻?

却说仇宅把门紧闭。贼去远了,本庄里人起来喧嚷,打着火把出来看,见那死马亡人,不计其数;还有那中了伤没死的,抬来细细的审问。

贼死的罗压罗,满街上血成河,没死的还有三十个。抬进宅里细细审问,他们相隔一百多,是从那里起的祸。审了审尽情招出,念了声南无弥陀。

那贼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太爷大惊,把高强拿来,立时打死。又说:“这贼合咱无仇,还送他们出去罢。”

仇太爷说过他,合咱原不是仇家,不过错听了人的话。吩咐把他送出去,着他当街就地爬,若能去了也就罢。推出去没人招管,依然是命染黄沙。

到了天明,看了看,魏名已是打死了。报给了扶风县官,来验了,着人把魏名抬了他家去。他家里那血水淌出门来,一家人口已被贼杀尽了。

那刘悦死了婆,把他丈人去调唆,那知后日还成祸。到了二十余年后,给了一个大揭锅,吊了头还有甚么回生药?可见是冤仇莫结,人弄你你心下如何?

人都说魏名每日弄仇家,仇家不理他,自己弄出祸来,每哩是仇家弄他哩么?

土条蛇心不良,把仇家死里降,一番降时一番旺。一遭弄人人不理,他那心里只冰凉,就该回头才没账。须知道人治人道还好受,天恼了狗命难当。

却说那仇宅从此无事。待了会子,仇大姐就待告辞还家。叫爷娘合兄弟,当初咱家过不的,我才来家把您替;今日咱家富且贵,纵有邪人也不敢欺,却也用不着我生气。俩孩子在家多日,我家去才是意思。

姜娘子、慧娘合老太太都哭起来了,老太爷与大爷、探花老爷都下泪。太公止住泪说:“您们都不必悲伤,我已是算计就了。”

孩儿们莫悲伤,我心里虑的长,你不必再把宝鸡上。墙外还有闲田地,给你盖上几口房,在隔壁也好把你来望。就搬那外甥来这里住,还给你买处小庄。

“你为您兄弟们,费了无穷的力气,使了无穷的心机,如今俱已团圆所愿,富贵遂心,那里还有肯着你去了的呢?”

叫孩儿莫慌张,恁弟妇真贤良,你不必再把宝鸡上。院外有的是闲地,给你盖上几座房,在隔壁也好把你望。搬那外甥来同居,给你买上处小庄。

老太爷一说,一家人无不欢喜,都说极好。即时看了日子,在那墙东平地里兴了工。到了这个时节,不过是吹口之力,楼舍厅房,门墙院落,盖了极大的一位宅子。整理妥当了,遂即差人使驼轿牲口,去搬了他那家人家来居住。那仇大姐又善会掌家,待了三五年之间,也就过成极大的一家人家。

性子泼恼父亲,叫他远远离家门,整年没月没人问。不想全把他仗赖,满门受他覆庇恩,从小丑处都成了俊。这向后子孙世世,成了贴壁紧邻。

到了后来,仇家老爷官做到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