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上曰何故东阳对曰盐引数有夹带如引一纸便夹带数十引以此私盐壅滞官盐不行
  先帝临终锐意整理盐法正今日急务也不可不为远虑
  上曰若有夹带事觉朝廷自有法度处之东阳对曰此辈若得明旨即于船上张揭黄旗书写钦赐皇盐字样势焰烜赫州县驿递官吏酬应少误即加笞辱亦隐忍受之至于盐商灶户虽凌虐万状谁敢呼冤所以不若禁之于始徤等亦共言之
  上正色曰天下事岂专是内官坏了譬如十个人中也仅有三四个好人坏事者十常六七先生辈亦自知之如是者言之至再盖是时已有先入之说矣
  上复谓曰此事务要全行徤等奏曰容臣等再议因叩头出至殿中司礼监官追达
  圣意亦答曰已奏过再议监官遽回奏云先生辈已承行矣徤等至阁复上<锍-釒>极言自古帝王以从谏为圣拒谏为失国家治乱常必由之顾顺旨之言易入逆耳之言难受故治日常少乱日常多臣等每以此说进于
  陛下诚欲
  陛下为圣德之君天下成至治之世也今文武公卿台谏合词伏阙皆谓盐法不可坏而
  圣意坚执排群议而行之就使织造有益奸毙不生然上亏朝廷纳谏之明下失群臣守法之义所得几何而所损者不可胜计矣此虽一事关系甚重臣等岂不知顺旨者有宠逆耳者获罪若贪位恋禄殃民误国则不独为
  陛下之罪人抑亦为天下之罪人万世之罪人矣区区犬马之诚犹望
  陛下廓天地之量开日月之明俯纳群言仍从初议以光
  圣德天下幸甚若以臣等迂愚不能仰承
  上意则乞别选贤能以充任使将臣等放归田里以免旷职之愆
  上曰昨闻卿等面奏今复览<锍-釒>朕心已悟引盐不必全与可支与十分之五余如议与价银
  ○正德十四年九月戊戌
  上南巡至临清山东诸镇巡官皆从越三日传令进宴宴具草略
  上视之笑曰慢我何甚竟不怒及宴都御史王珝献觞步缓
  上目之神周因怵珝谓
  上意不测明日复宴都御史龚弘趋进自言姓名盖恐
  上误以为珝也江彬从旁厉声叱之冀并罪两人
  上不为动时太监黎鉴家人有以科歛得罪者鉴惧悉所有以献复取偿于有司珝不可鉴以头触之遂相斗争鉴泣愬于
  上
  上曰此必汝有求不遂耳巡抚何敢輙辱汝也鉴语塞而退盖
  上巡幸所至事每有容且听察不为左右所惑类此
  听纳
  ○正德元年正月甲午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锍-釒>言窃见去年
  圣驾看牲及时享
  太庙内官内使随从数多今年大祀
  郊坛从者又多数倍臣等历事
  累朝见带刀披甲等项内官甚少闻宣德正统以前尤少
  祖宗深意盖以敬
  天事神为重不敢过为夸耀且执事给役自有定额服食供给亦有常限不可过为冗滥故也今祭
  大社耕耤田幸太学等礼在迩
  社稷先农坛地方窄狭文武群臣守卫执事自有该用人数国子监先师庙庭不过数丈出入门巷不过数尺太学师徒数十百人伺候行礼填塞挤杂尚恐不容若增添内侍置之何地乞敕司礼监查照正统以前旧制定为名数不使仍前混杂庶国体清肃人无窃议臣等又见每日常朝
  驾过文华殿随从之数渐亦增多内府各监局题本佥书官姓名或至七八十人或至百数十人伏睹
  先朝每遇登极之初必一简选今则但闻升擢不计年资品级新旧累积贤否混淆光禄寺传办卓面日逐加增已至七八十卓承运等库关出赏赐各该衙门役使人匠不知几何蟒龙玉带内府乘马不论其数耗竭财用坏乱名器未及一年已至于此仰惟
  皇上春秋鼎盛将隆亿万载无穷之祚此后何以处之况自奉诏书查革冗滥文武官员俱曾革去数百各门仓库及各处分守守备等项内官照旧不动恐非朝廷大公至正之道臣等固尝论奏奉旨准行因循至今其毙愈甚臣等谬膺顾命叨任腹心日夜忧惶莫知所措不敢不昧死尽言尤望
  皇上大奋乾刚特施睿断将前项冗官通行裁革非分赏赐服色尽行追还使制度光复于
  祖宗诏令不失于天下实
  社稷之福苍生之幸也
  上嘉纳之曰随从内使朕今有处分矣
  ○二月癸酉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复上<锍-釒>言臣等俱以愚庸遭遇
  先帝委以腹心临终顾命惓惓以
  陛下为托臣等痛心刻骨誓以死报恭惟即位之初诏书一下天下延颈悬望太平而朝令夕改迄无宁日百官庶府仿效成风非惟废格不行抑且变易殆尽建言者以为多言干事者以为生事累章执奏则谓之再扰查革弊政则为之纷更忧在于民生国计则若罔闻知事涉于近幸贵戚则牢不可破以一二人之私恩坏百年之定制而不顾以一二人之邪说违满朝之公论而不恤臣等切居重地徒拥虗衔或旨从中出略不预闻或有所议拟径行改易似此之类不能备举臣等心知不可义所当言累有论列多不见允比为户兵等部议处盐法功次等事具本上陈极言利害拱俟数日未蒙批答若以臣等言是则宜俯赐施行臣等言非则亦明加斥责而乃留中不报视之若无使臣等趋向不明进退无遽深忧极虑寝食弗宁亦知内告外顺人情之常但知政出多门咎归臣寺扪心反顾无以自明展转于衷殆非获己尝闻宋儒朱熹有曰一日立乎其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