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系各条之下,间附己意,亦依光书之例,标“臣乾学曰”以别之,其以端宗、帝昺继恭帝之后,系年纪号,并可正《宋史》之失。是时清廷文纲未密,故得申其所见,若在乾隆四库开馆之后,则不敢以此著诸简牍矣。其于李氏《长编》,亦知援据采入,惜所见者,为一百七十五卷之残本耳。盖是时,乾学方领一统志局,多见宋元方志,而若璩诸人复长于地理之学,故所载舆地,尤为精核,至其裒辑审勘,用力颇深,订误补遗,时有前人所未及,《四库提要》亦尝称之矣。惟前修未密,后出转精,其终逊于毕氏之续作,又时为之也。毕沅于乾隆时,官湖广总督,以好士名,如邵晋涵、章学诚之以史学名家者,皆在其幕中,毕氏乃于此时发愿修《续通鉴》,属僚友为之,大抵就徐乾学本,加以损益,阅二十年,书乃脱稿。或谓此书最后经邵晋涵校定,即今日通行之本也。然据章学诚所论,邵君出绪余为之覆审,已大改观,毕氏卒后,其家仍用宾客初定之本付刊,盖邵君覆审之本,已因毕氏家被籍没,而不可访矣 。其说确否,不敢遽定。至毕氏纂书之旨,则具见学诚代毕制军致钱宫詹(大昕)一书之中,大略言之:其一,则以宋、辽、金、元四史为正本,不惟宋事在所宜详,辽、金大事一无遗漏,其于元事,则多采文集,间及说部,一矫旧作详宋而忽辽、金、元之弊;其二,则所采《长编》为足本,并据《系年要录》及熊克《中兴小纪》、宋季《三朝政要》诸书,以补徐本之未备,而宁宗嘉定以后之阙略,尤注意补其遗闻佚事;其三,则别作《考异》散入本书正文之下,其例略同徐本;其四,则不用徐本之例,系以“臣某曰”,以为据事直书,善恶自见,苟无卓见特识,发前人所未发,转病其赘,故付阙如。书中又谓邵与桐(晋涵)、章实斋与商义例,语出章氏,当无虚饰,其所以胜于诸本后来居上者,亦当在此数端矣。余喜研宋事,曾读毕《鉴》数过,觉其长于综辑,而短于镕裁,其于四史及二李之书,概取原文入录,欲如司马氏之融会众家,冶于一炉,不特去之弥远,抑亦绝不可能,此固由于书成众手,敷衍完篇,亦以与其役者,才谢三长,无二刘、一范之选,宜其不能追踪古人,与《通鉴》并美也。张之洞《书目答问》云,有毕《鉴》则诸家续鉴皆可废,此语亦不尽然。毕《鉴》袭取徐氏。《后编》之处,几于一字不易,于辽、金、元人名、地名、官名,悉从清代译改。又于宋恭帝德祐二年被掳北上之后,即系以元年,削端宗、帝昺之号而不书。又从《通鉴辑览》之例,以德祐二年三月以前属之宋,四月以后属之元,一年之中,而有两号,虽云慑于时君之威,未敢以此获谴,究违涑水以来相承之法,此又鄙见未敢苟同者也。考毕《鉴》凡二百二十卷,初次付刻,仅至一百三卷而止,嘉庆六年,桐乡冯集梧又为补刻一百十七卷,而全书始完,得以行世,否则不堪问矣。以上所述,又明、清二代编纂续《鉴》之大略也。
徐、毕二氏之撰续《鉴》,本应下及明末,乃竟避而不为者,明去清近,易代之际,详则语涉忌讳,略则不足言史也。覃及清季,文纲渐疏,撰《明鉴》者,乃有二家:一为陈鹤之《明纪》,一为夏燮之《明通鉴》。陈书凡六十卷,起太祖迄思宗崇祯元年之五十二卷,为鹤自撰,未及竣功而卒,卷五十三以下之八卷,则由其孙克家续成之(克家别撰《考异》若干卷,未及刊行)。夏书凡九十卷,又有《前编》四卷,纪太祖建号以前之事,《附记》六卷,纪晚明弘光、隆武、永历三帝及鲁监国之事,合为百卷,并自撰《考异》,散入正文之下;又仿司马氏之例,别撰《目录》五卷,其用力之勤,又非陈氏所及也。陈书参稽杂史多种,而大致原本《明史》及《明史稿》,不如夏书网罗之富。惟两书同属草于咸丰同治间,而各不相谋,故无《系年要录》与《北盟》互相印证之功。《明纪》早出,故苏州官书局复刊司马氏《通鉴》、刘氏《外纪》及补配毕氏《续鉴》时,并取陈氏《明纪》配之,不复齿及夏书,以其尚未行世也。夏书所据者,除《明史》及永乐、正德、嘉靖等数朝实录外,多据乾隆官撰之《通鉴纲目三编》,谓可弥未见实录之阙。元顺帝为宋恭帝之私生子,权衡《庚申外史》纪之,建文逊国出亡,未尝自燔,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详之,夏书皆以为可信;又所系论评,多采《乾隆御批辑览》及《三编》发明,胥为究心史学者所不惬心;270、271、272、273页未曾扫描,缺!
书 名 卷 数 撰著人 附 考

《宋元资治通鉴》 一百五十七卷 明薛应旂撰  

《资治通鉴后编》 一百八十四卷 清徐乾学撰  

《续资治通鉴》 二百二十卷 清毕沅撰  

《明 纪》  
六十卷
 
  清陈鹤撰,
其孙克
家续成
   
《明通鉴》 一百卷 清夏燮撰 附有《目录》若干卷。

《资治通鉴补正》 二百九十四卷又《补正略》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