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近于明清二代之会典。明清二代皆无会要,乃改纂“会典”,以详典章制度。《明会典》初纂成于孝宗弘治十五年,凡一百八十卷,刊印行世。其后武宗正德四年,续有增辑,未及印行。神宗万历四年,再事增纂,十五年成书,厘为二百二十八卷,亦付刊印,故今传有简繁两本,皆明刊也 。书中以文职、武职两衙门分列,文职六部、都察院、九卿及诸司,武职五军都督府、锦衣卫,皆附以南京之官,典礼章制,皆以类相从。《清会典》一仿明体,始以内阁、军机处,继以六部、都察院、九卿、翰詹,而八旗内务府亦具载焉。初修于康熙,续修于雍正,至乾隆二十九年,厘为一百卷,附则例一百八十卷。嘉庆十八年重纂《会典》八十卷,《事例》九百二十卷,《图》四十六卷。光绪二十五年又增纂成书,《会典》仍为一百卷,事例则增为一千二百二十卷,图二百七十卷,故以最后勒定之本为详博。其与《明会典》异者,明以事例,并载书中,清则以事例,别于《会典》之外也(清初修本亦如明例)。考“会典”之体,以六部分叙,上仿《周礼》,次仿《唐六典》,下亦如《元典章》,所重在章制法令,与唐宋之《会要》、元之《经世大典》之兼详故事者微异,故近人有欲为明清二代别撰会要者。要而言之,二者同源异流,必兼览之而后备也。宋人徐天麟撰西汉、东汉两《会要》,辽人有《契丹会要》,(书亡,见尤袤《遂初堂书目》)。元人孟梦恂有《汉唐会要》(书亡,见《补元史艺文志》)。清人杨晨更撰《三国会要》(二十二卷),
孙楷撰《秦会要》(二十六卷),龙文彬撰《明会要》(八十卷),金、元、清三代会要亦有待于补撰。往者钱仪吉撰《三国会要》(五册),稿成未刊,又撰《晋会要》,《南北朝会要》,皆未成书。泰兴朱铭盘(曼君)纂《两晋会要》八十卷、《宋会要》五十卷、《齐会要》四十卷、、《梁会要》四十卷、《陈会要》三十卷,稿具而未能付刊(《清史稿 文苑传》载铭盘《晋会要》一百卷,尚语焉未详),又拟纂北朝魏、齐、周、隋四朝会要,合称《两晋南北朝会要》,未竟厥功,亦可惜也。(见朱氏桂之《萼轩遗集》所载《曼君先生记年录》)。自徐氏而下,皆为私家之作,本无与于官修之史,以其不可无述,故连类及之。杜氏《通典》、马氏《文献通考》,皆为私修,别详于后;宋人宋白《续通典》二百卷,则于真宗咸平四年奉诏撰成,惜原书久亡,略有逸文可考;清代之《续通典》、《皇朝通典》、《续通考》、《皇朝通考》,皆奉敕纂修,为官书之一,理宜并述。此唐宋以来官修政典之大略也。
唐开元中,始命学士萧嵩、王仲邱等撰《大唐开元礼》一百五十卷。其中卷一至卷三为序例、卷四至七十八为吉礼、卷七十九至八十为宾礼、卷八十一至九十为军礼、卷九十一至一百三十为嘉礼、卷一百三十一至一百五十为凶礼,于是唐之五礼略备,新旧《唐书》礼志皆取材是书。而杜佑《通典》于礼典中,节载《开元礼》为三十五卷,大体略备,而原书尚有传本,清代以之著录于《四库》,而外间复有新刊本。此《仪礼》、《礼记》以后,唯一言礼之书也。宋徽宗曾命郑居中等撰《政和五礼新仪》,凡序例二十四卷、吉礼一百十一卷、宾礼二十一卷、军礼八卷、嘉礼四十二卷、凶礼十四卷,总为二百二十卷,又目录六卷、格式十卷,宋代言礼之书,莫备于此,今著录于《四库》,略有残阙。其后淳熙中,礼部、太常寺合撰《中兴礼书》行世,而《政和礼》遂格不行。金有《大金集礼》四十卷,张玮等撰,为《金史礼志》所本。明有《明集礼》五十三卷,清有《清通礼》五十卷,皆由敕撰,为两代礼制之所本 。凡仪注之书,犹政典中之有法令,故亦得备史之一体。抑吾谓典礼之有关于史,以其能明因革损益也’欲考历代之节文仪注,应取《仪礼》、《曲礼》、《开元礼》、《政和五礼》、《金明集礼》、《清通礼》合而观之,而因革损益之迹乃得以大明。昔贤之当此而无愧者,首推杜氏《通典》之《礼典》,次则秦氏之《五礼通考》,而徐乾学之《读礼通考》专详凶礼者,亦备其一体,盖此二书,实合历代之言节文仪注者,次为一编,以观其会通,盖必如是,始足以当史称。此又因唐宋官修仪注之书而附论及之也。

(四)方 志
章学诚谓后世之方志,专详一方之事,如古之列国史,应无所不载,与专详疆域山川之图经异,其说允矣。然撢究前代记地之书,二者漫无经画,区分甚难:方志为一方之史,世人已无异议,而图经亦详建置沿革人物古迹,以备史之一体,且为宋以后郡县志书所本,故述方志,不能置图经而不数。隋炀帝大业五年,始命崔廓与诸儒撰《区宇图志》二百五十卷,帝不善之,更令虞世基、许善心衍为六百卷,或又曰八百卷,曰《图志》,而《隋志》著录为一百二十九卷,《唐志》少一卷,而题曰《虞茂区宇图》,此为官撰方志图经之所始,亦古
今之钜制也 。唐太宗之子魏王泰,命其著作郎萧德言、秘书郎顾胤、记室参军蒋亚卿、功曹参军谢偃、苏勗,撰《括地志》五百五十卷,又《序略》五卷,略如吕不韦之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