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儒学案并龟山集豫章集朱子经义考诸书辑録而重订焉学案云考龟山丁亥知余杭壬辰知萧山相去六年而余杭所闻已有豫章之问答则其从学非始于萧山明矣其言豫章之见伊川在见龟山之后伊川卒于丁亥若见龟山始于壬辰则伊川之卒已六年矣又何从见之乎以上所考辨殊有足据独学案豫章本传载崇宁初见龟山于将乐余求其所证未得考罗氏革跋豫章师说云族兄仲素从龟山游抠衣二十余载就豫章授官博罗主簿之岁溯上二十九载当在崇宁三年甲申按是年以后龟山皆赴官非在家也所云见龟山于将乐者此则未合再考龟山年谱辛巳春沙阳陈黙堂渊投书问学以黙堂跋师说考之自云与豫章定交几四十年以豫章卒官之岁溯至黙堂投书问学之年有三十五年亦几四十年矣又考龟山年谱自元符二年己夘归家三年庚辰讲学于含云寺作勉学诗以示诸生中有学成要何用奔走利名场之戒与语録训豫章语云今之学者只为不知为学之方又不知学成要何用之说语意相冋越一年辛巳即属陈氏渊问学之岁意彼时龟山学成道尊羣从蔚萃较其时考其地似有足征盖自绍圣四年伊川先生以党论送涪州编管越両年龟山归自浏阳抵家正值洛学党禁之余传中所谓杜门累年沉浸经书推广师说者此其时也其指示学者大本所在以身体之以心验之即其指缺也至其髙弟黙堂陈氏渊投书问学亦适及讲学是年之上下黙堂所言订交于先生者未始不于此相邂逅也于乎四贤一脉转相嬗承其所维系诚一缕千钧之重斯文其不在兹乎载籍浸逺考证莫详今将原稾不敢遽下从学何年与受学何处就前人所考证者重订其畧尚有待于博考者正云乾隆己丑三月望日清馥谨识)

  罗豫章先生文集

  宣和三年岁在癸丑之中秋朱乔年得尤溪尉常治一室聚羣书宴坐寝休其间后知大学之渊源异端之学无所入于其心自知卞急害道名其室曰韦斋取古人佩韦之义泛观古人有以物为戒者有以人为戒者所谓佩韦以物为戒者也人之大患在于不知过知过而思自改于是有戒焉非贤者孰能之乎予始以困揜未能遂志因作航斋陆海中且思古人所以进此道者必有由而然久之乃喟然叹曰自孟轲氏殁更厯汉唐寥寥千载迄无其人有能自树立者不过注心于外崇尚世儒之语而已与之游孔氏之门入于尧舜之道其必不能至矣夫中庸之书世之学者尽心以知性躬行以尽性者也而其始则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其终则曰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此言何谓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故大学之道在知所止而已茍知所止则知学之先后不知所止则于学无自而进矣漆雕开之学曰吾斯之未能信曾点之学曰异乎三子者之撰颜渊之学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而孔子悦开与点称颜回以庶几盖许其进也此予之所尝自勉者也故以圣贤则莫学而非道以俗学则莫学而非物乔年才髙而智明其刚不屈于俗其学也方进而未艾斋成之明年使人来求记于余余辞以不能则非朋友之义欲蹈袭世儒之语则非吾心故以其尝所自勉者并书之使人知其在此而不在彼也(韦斋记)

  延平先生答晦翁云承録示韦斋记追往念旧令人凄然某中间所举中庸始终之说元晦以为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即全体是未发底道理惟圣人尽性能然若如此看即于全体何处不是此气象第恐无甚气味耳某窃以谓肫肫其仁以下三句乃是体认到此达天德之效处就喜怒哀乐未发处存养至此气象尽有地位也

  畧曰五经论其理春秋见之行事春秋圣人之用也龟山常告人曰春秋其事之终与学者先明五经然后学春秋则其用利矣亦以此也政和岁在丁酉余从龟山先生于毗陵授学经年尽裒得其书以归掇其至当者作春秋指归(春秋指归序)

  议论要语

  圣人无欲君子寡欲众人多欲

  横渠教人且令留意神化二字所存者神便能所过者化私吝尽无即浑是道理即所过自然化矣

  正者天下之所同好邪者天下之所同恶而圣贤未尝致忧于其间盖邪正已明故也至于邪正未明则圣贤忧之观少正夘言伪而辨行僻而坚孔子则诛之杨墨一则为我一则兼爱孟子则辟之皆邪正未明而惑人者众此孔孟之所以汲汲

  教化者朝廷之先务廉耻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廉耻士人有廉耻则天下有风俗或朝廷不务敎化而责士人之廉耻士人不尚廉耻而望风俗之美其可得乎

  君子在朝则天下必治盖君子进则常有乱世之言使人主多忧而善心生故天下所以必治小人在朝天下必乱盖小人进则常有治世之言使人主多乐而怠心生故天下所以必乱

  朝廷大奸不可容朋友小过不可不容若容大奸必乱天下不容小过必无全人

  立朝之士当爱君如爱父爱国如爱家爱民如爱子然三者未尝不相赖也凡人爱君则必爱国爱国则必爱民未有以君为心而不以民为心者故范希文谓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逺则忧其君谅哉

  君明君之福臣忠臣之福君明臣忠则朝廷治安得不谓之福乎父慈父之福子孝子之福父慈子孝则家道隆盛得不谓之福乎俗人以富贵为福陋哉

  名器之贵贱以其人何则授于君子则贵授于小人则贱名器之所贵则君子勇于行道而小人甘于下僚名器之所贱则小人勇于浮竞而君子耻于求进以此观之人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