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据抱朴子良规篇以『推哆』与『崇侯虎』并称为『崇、推』,则『侈』字当从新书或本作『侯』。推盖国名,新书或本作『隰』,亦系讹文。自『侯』讹为『侈』,而其义不可考矣。」◎则虞案:墨子明鬼云:「故昔夏王桀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有勇力之人推哆、大戏,主别(御览作『生捕』)兕虎,指画杀人。」又云:「王乎禽推哆大戏,」此文即本明鬼篇之说。
〔一十〕孙星衍云:「吕氏春秋简选篇:『汤以戊子战于郕,遂禽推移、大牺。』高诱注:『桀多力,能推大牺,因为号,而禽克之。』不知是臣名,谬也。」
〔一一〕孙星衍云:「费仲名仲潏,蜚廉父,说纣诛西伯昌,见韩非子外储说。」◎则虞案:墨子明鬼:「故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有勇力之人费中(太平御览引作『仲』)、恶来、崇侯虎,指画杀人。」又:「王乎禽费中、恶来。」此文盖亦据明鬼篇之说。孙说云者,史记秦本纪:「其玄孙曰仲潏,」集解徐广曰:「一作『滑』,」正义引宋衷世本云:「仲滑生飞廉。」是费仲,飞廉之父也。
〔一二〕则虞案:墨子所染:「殷纣染于崇侯、恶来。」吕氏春秋当染篇同,高诱注:「恶来,嬴姓,飞廉之子,纣之谀臣。」史记秦本纪云:「蜚廉生恶来,恶来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纣。」又:「恶来革者,蜚廉子也。」高注盖据此。
〔一三〕则虞案:此即善走之义,兼飞廉言之。
〔一四〕则虞案:太平御览三百八十六引作「手制兕虎」,又四百三十六作「手裂」,秦本纪集解引晏子春秋曰:「手裂虎兕。」作「兕虎」者是。此文「里」、「理」、「虎」、「下」为韵,「手裂」云者,即墨子明鬼篇之「主别兕虎」。
〔一五〕则虞案:后汉书朱浮传:「帝以浮輘轹同列,」注:「犹欺灭也。」
〔一六〕卢文弨云:「御览无此句。」◎则虞案:见四百三十六引。
〔一七〕孙星衍云:「御览作『专行威力』。」
〔一八〕则虞案:杨本、凌本「义」「理」互倒。
〔一九〕孙星衍云:「『戏』、『来』、『里』、『力』、『罪』、『理』、『灭』、『衰』为韵,『虎』、『下』为韵。周秦之语多相协,以轻重开合缓急读之。」◎王念孙云:「案『戏』字古韵在歌部,『来』字在之部,『里』『理』在止部,『力』在职部,『罪』在旨部,『灭』在月部,『衰』在脂部,此十三旬,唯『虎』、『下』为韵,『理』字或可为合韵,其余皆非韵也。渊如于古韵未能洞彻,但知古人之合,而不知古人之分,故往往以非韵者为韵。又见高注吕览淮南有急气缓气闭口笼口诸法,遂依放而为之,不自知其似之而非也。故音义中凡言『某某为韵』、『某某声相近』及『急读缓读』者,大半皆谬,于古音若一一辩正,徒费笔墨。但发凡于此,以例其余,明于三代两汉之音者,自能辨之也。」
〔二十〕孙星衍云:「太平御览作『行流』,古『流』字似『本』。」◎则虞案:「流」「本」形不相近,此疑别一本。流者,归也,行归于淫暴也。
〔二一〕孙星衍云:「『循』,太平御览作『修』。」◎苏舆云「案『循』犹依也,与『反』字对文,下篇『循灵王之迹』,文与此同,御览作『修』,非。古『循』『修』字多相乱。」
〔二二〕孙星衍云:「太平御览作『未尝闻』。」



    景公饮酒酣愿诸大夫无为礼晏子谏第二〔一〕
  景公饮酒酣,曰:「今日愿与诸大夫为乐饮,请无为礼。」晏子蹴然改容曰〔二〕:「君之言过矣!群臣固欲君之无礼也。力多足以胜其长〔三〕,勇多足以弒君,而礼不使也〔四〕。禽兽以力为政,〔五〕强者犯弱,故日易主〔六〕,今君去礼,则是禽兽也。群臣以力为政,强者犯弱,而日易主〔七〕,君将安立矣!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故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八〕。』礼不可无也。」公湎而不听〔九〕。少间,公出,晏子不起,公入,不起;交举则先饮。公怒,色变,抑手疾视曰〔一十〕:「向者夫子之教寡人无礼之不可也〔一一〕,寡人出入不起,交举则先饮,礼也〔一二〕?」晏子避席再拜稽首而请曰〔一三〕:「婴敢与君言而忘之乎?臣以致无礼之实也。君若欲无礼,此是已〔一四〕!」公曰:「若是〔一五〕,孤之罪也。夫子就席,寡人闻命矣。」觞三行,遂罢酒〔一六〕。盖是后也〔一七〕,饬法修礼以治国政〔一八〕,而百姓肃也。
〔一〕 则虞案:此篇与景公饮酒命晏子去礼晏子谏章相合,记者略异其辞耳。其事又见韩诗外传九,盖外传袭晏子以说相鼠之诗。侍君小燕、三觞罢酒之礼,不见于礼经;玉藻及左氏传有之,亦不详其节文,独赖此书之传。其礼盖尝行乎春秋之际,秦汉后久废,此文自非后世人所能伪托。全章大旨,亦以勇力与礼义相较,以明礼之用。然结之饬法修礼,与儒者以礼为终始者有间。
〔二〕 则虞案:庄子田子方:「诸大夫蹴然曰,」释文:「本或作『愀』。」「蹴然改容」,即上林赋之「愀然改容」,彼注云:「变色貌。」
〔三〕 孙星衍云:「读『令长』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