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任职乃上书曰
 庆幸得待罪丞相罢驽无以辅治城郭仓库空虚民
 多流亡罪当伏斧质上不忍致法愿归丞相侯印乞
 骸骨归避贤者路天子曰仓廪既空民贫流亡而君
 欲请徙之揺荡不安动危之而辞位君欲安归难乎
 以书让庆庆甚惭遂复视事庆文深审谨然无他大
 略为百姓言后三岁余太初二年中丞相庆卒谥为
 恬侯庆中子徳庆爱用之上以徳为嗣代侯后为太
 常坐法当死赎免为庻人庆方为丞相诸子孙为吏
 更至二千石者十三人及庆死后稍以罪去孝谨益
 衰矣
  冯唐传           司马迁
 冯唐者其大父赵人父徙代汉兴徙安陵唐以孝着
 为中郎署长事文帝文帝辇过问唐曰父老何自为



 郎家安在唐具以实对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
 髙祛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巨鹿下今吾每
 饭意未尝不在巨鹿也父知之乎唐对曰尚不如廉
 颇李牧之为将也上曰何以唐曰臣大父在赵时为
 官卒将善李牧臣父故为代相善赵将李齐知其为
 人也上既闻颇李牧为人良说而搏髀曰嗟乎吾
 独不得颇李牧时为吾将吾岂忧匈奴哉唐曰主
 臣陛下虽得颇李牧弗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良
 久召唐让曰公奈何众辱我独亡间处乎唐谢曰鄙
 人不知忌讳当是之时匈奴新大入朝那杀北地都
 尉昂上以胡冦为意乃卒复问唐曰公何以知吾不
 能用颇李牧也唐对曰臣闻上古王者之遣将也
 跪而推毂曰阃以内者寡人制之阃以外者将军制
 之军功爵赏皆决于外归而奏之此非虚言也臣大
 父言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
 决于外不从中扰也委任而责成功故李牧乃得尽

 其智能遣选车千三百乗彀骑万三千百金之士十
 万是以北逐单于破东胡灭澹林西抑强秦南支韩
 魏当是之时赵几霸其后会赵王迁立其母倡也王
 迁立乃用郭开谗卒诛李牧令颜聚代之是以兵破
 士北为秦所禽灭今臣窃闻魏尚为云中守其军市
 租尽以飨士卒私养钱五日一椎牛飨宾客军吏舍
 人是以匈奴逺避不近云中之塞虏曽一入尚率车
 骑击之所杀甚众夫士卒尽家人子起田中従军安
 知尺籍伍符终日力战斩首捕虏上功莫府一言不
 相应文吏以法之其赏不行而吏奉法必用臣愚
 以为陛下法太明赏太轻罚太重且云中守魏尚坐
 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罚作之由此
 言之陛下虽得颇李牧弗能用也臣诚愚触忌讳
 死罪死罪文帝说是日令冯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
 云中守而拜唐为车骑都尉主中尉及郡国车士七
 年景帝立以唐为楚相免武帝立求贤良举冯唐唐



 时年九十余不能复为官乃以唐子冯遂为郎遂字
 王孙亦竒士与余善
  汲黯传           司马迁
 汲黯字长孺濮阳人也其先有宠于古之卫君至黯
 七世世为卿大夫黯以父任孝景时为太子洗马以
 庄见惮孝景帝崩太子即位黯为谒者东越相攻上
 使黯徃视之不至至吴而还报曰越人相攻固其俗
 然不足以辱天子之使河内失火延烧千余家上使
 黯徃视之还报曰家人失火屋比延烧不足忧也臣
 过河南河南贫人伤水旱万余家或父子相食臣谨
 以便宜持节发河南仓粟以振贫民臣请归节伏矫
 制之罪上贤而释之迁为荥阳令黯耻为令病归田
 里上闻乃召拜为中大夫以数切谏不得久留内迁
 为东海太守黯学黄老之言治官理民好清静择丞
 史而任之其治责大指而已不苛小黯多病卧闺合
 内不出岁余东海大治称之上闻召以为主爵都尉

 列于九卿治务在无为而已大体不拘文法黯为
 人性倨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合已者善待之不
 合已者不能忍见士亦以此不附焉然好学游侠任
 气节内行修絜好直谏数犯主之颜色常慕傅柏袁
 盎之为人也善灌夫郑当时及宗正刘弃亦以数直
 谏不得久居位当是时太后弟武安侯蚡为丞相中
 二千石来拜谒蚡不为礼然黯见蚡未尝拜常揖之
 天子方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黯对曰陛下内
 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黙然怒
 变色而罢朝公卿皆为黯惧上退谓左右曰甚矣汲
 黯之戅也羣臣或数黯黯曰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
 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义乎且已在其位纵爱身
 奈辱朝廷何黯多病病且满三月上常赐告者数终
 不愈最后病庄助为请告上曰汲黯何如人哉助曰
 使黯任职居官无以踰人然至其辅少主守城深坚
 招之不来麾之不去虽自谓贲育亦不能夺之矣上



 曰然古有社稷之臣至如黯近之矣大将军青侍中
 上踞厕而视之丞相燕见上或时不冠至如黯见
 上不冠不见也上尝坐武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