蹷中之
 时暴作也良工取之拙者疑殆扁鹊乃使弟子子阳
 厉针砥石以取外三阳五会有间太子苏乃使子豹
 为五分之熨以八减之齐和煑之以更熨两胁下太
 子起坐更适阴阳但服汤二旬而复故故天下尽以
 扁鹊为能生死人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
 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扁鹊过齐齐桓侯客之入
 朝见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深桓侯曰寡人无疾
 扁鹊出桓侯谓左右曰医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为
 功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血脉不治恐深桓
 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不恱后五日扁鹊复见
 曰君有疾在肠胃间不治将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
 侯不恱后五日扁鹊复见望见桓侯而退走桓侯使
 人问其故扁鹊曰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

 血脉针石之所及也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
 骨髓虽司命无奈之何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后
 五日桓侯体病使人召扁鹊扁鹊已逃去桓侯遂死
 使圣人预知微能使良医得蚤从事则疾可已身可
 活也人之所病病疾多而医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
 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
 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
 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
 有此一者则重难治也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
 妇人即为带下医过雒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
 痹医来入咸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随俗为
 变秦太医令李自知伎不如扁鹊也使人刺杀之
 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
 汉
  万石君传          司马迁
 万石君名奋其父赵人也姓石氏赵亡徙居温髙祖



 东击项籍过河内时奋年十五为小吏侍髙祖髙祖
 与语爱其恭敬问曰若何有对曰奋独有母不幸失
 明家贫有姊能鼓琴髙祖曰若能从我乎曰愿尽力
 于是髙祖召其姊为美人以奋为中涓受书谒徙其
 家长安中戚里以姊为美人故也其官至孝文时积
 功劳至大中大夫无文学恭谨无与比文帝时东阳
 侯张相如为太子太傅免选可为傅者皆推奋奋为
 太子太傅及孝景即位以为九卿迫近惮之徙奋为
 诸侯相奋长子建次子甲次子乙次子庆皆以驯行
 孝谨官皆至二千石于是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
 千石人臣尊宠乃集其门号奋为万石君孝景帝季
 年万石君以上大夫禄归老于家以岁时为朝臣过
 宫门阙万石君必下车趋见路马必式焉子孙为小
 吏来归谒万石君必朝服见之不名子孙有过失不
 谯让为便坐对案不食然后诸子相责因长老肉袒
 固谢罪改之乃许子孙胜冠者在侧虽燕居必冠申

 申如也僮仆欣欣如也唯谨上时赐食于家必稽首
 俯伏而食之如在上前其执丧哀戚甚悼子孙遵教
 亦如之万石君家以孝谨闻乎郡国虽齐鲁诸儒质
 行皆自以为不及也建元二年郎中令王臧以文学
 获罪皇太后以为儒者文多质少今万石君家不言
 而躬行乃以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
 白首万石君尚无恙建为郎中令每五日洗沐归谒
 亲入子舍窃问侍者取亲中裙厕牏身自浣涤复与
 侍者不敢令万石君知以为常建为郎中令事有可
 言屏人恣言极切至廷见如不能言者是以上乃亲
 尊礼之万石君徙居陵里内史庆醉归入外门不下
 车万石君闻之不食庆恐肉袒请罪不许举宗及兄
 建肉袒万石君让曰内史贵人入闾里里中长老皆
 走匿而内史坐车中自如固当乃谢罢庆庆及诸子
 弟入里门趋至家万石君以元朔五年中卒长子郎
 中令建哭泣哀思扶杖乃能行岁余建亦死诸子孙



 咸孝然建最甚甚于万石君建为郎中令书奏事事
 下建读之曰误书马字与尾当五今乃四不足一上
 谴死矣甚惶恐其为谨慎虽他皆如是万石君少子
 庆为太仆御出上问车中几马庆以策数马毕举手
 曰六马庆于诸子中最为简易矣然犹如此为齐相
 举齐国皆慕其家行不言而齐国大治为立石相祠
 元狩元年上立太子选羣臣可为傅者庆自沛守为
 太子太傅七岁迁为御史大夫元鼎五年秋丞相有
 罪罢制诏御史万石君先帝尊之子孙孝其以御史
 大夫庆为丞相封为牧丘侯是时汉方南诛两越东
 击朝鲜北逐匈奴西伐大宛中国多事天子巡狩海
 内修上古神祠封禅兴礼乐公家用少桑羊等致
 利王温舒之属峻法儿寛等推文学至九卿更进用
 事事不闗决于丞相丞相醇谨而已在位九岁无能
 有所匡言尝欲请治上近臣所忠九卿减宣罪不能
 服反受其过赎罪元封四年中闗东流民二百万口

 无名数者四十万公卿议欲请徙流民于边以适之
 上以为丞相老谨不能与其议乃赐丞相告归而案
 御史大夫以下议为请者丞相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