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隙,彼益得所借口矣。夫今之与倭议和者,岂朝廷之本意哉,亦曰敌强难支而已。试思一倭人倘不能支,顾可支数十倍于倭之三大国乎?自来借助洋兵,但虑饷重。今以二万万敌之款,用之剿敌而有余;夫何惮而不为!稽之前史,汉用西域制匈奴、唐用回纥制土蕃;考之近事,李鸿章亦曾以洋兵剿粤逆矣。事非创见,何必骛疑。况今日海内形势已成战国,中国虽自强有日,远交近攻之计亦断断在所不废。此机不失,俾异日之狡焉思启者相戒不为祸始,其利正无穷也。目今中国所少者,海军耳。诚得每国助铁甲十数艘,将用以守北洋,则内犯无虞;用以捣贼巢,则祸变立定矣。所虑者,迟疑之间,事或中变;则益难措手耳!

  然则台湾不可弃也,弃台湾是益一倭也;三国不可拒也,拒三国是益数十倭也。自古和议之兴,原以弭变;而今之和,适以速变。主和之祸,恒在异日;而今之祸,即在目前。并无旦夕之安,而为苟且之计;何不一再筹维耶?然则如之何而可?曰:战而已矣。问何以战?曰:欲知今日之所以胜,当求前日之所以败。一言以蔽之,曰:用人而已。宋庆一军屡次退守,而奉天士民颂之不绝于口。闻倭人草约,亦有令该提督及依克唐阿、李秉衡到彼国请罪一条;其故可思矣。使前敌如宋军者再得一、二路,安见战事不日有起色哉!方今如曹克忠、聂士成、余虎恩、熊铁生、刘光才诸人之已经在防者,无论矣。他如冯子才、雷正绾之耆勋宿将,苏元春之熟悉洋仗,岑毓宝之文武兼资,娄云庆之可以统湘军,王孝祺之可以统淮军,皆未可置之间地;董福祥内卫畿辅,亦称重任,然以大支劲旅用之守而不用之战,亦殊可惜!语曰:兵如流水,不流则腐;未有守者必不令战、战者必不令守之理也。不但此也,吴大澄部曲在前敌者,皆二三少年,未娴军旅;应令刘坤一、宋庆、魏光焘逐一体察,毋任滥竽,再致贻误。定安练军断难振作,应另派统带严加选汰,无使误战而复误饷。陈湜一人,观曾国荃之奏牍,则为健将;观其在山西防河,则亦敌至则遁而已。一事未可概人生平,要不可不详加察核。唐仁廉,霆军旧部,非不能战;麾下现已万人,应令与诸军并进,勿徒观望。刘坤一统筹全局,身任重寄;应令振刷精神,力图报称。胜利,予以不次之赏;不胜,则加以不测之威:勿以各路胜败为分外之事。总之,庙堂有不测之恩威,而后将帅知愧励;统领有必行之赏罚,而后偏裨知奋兴。而尤切要者,则以永杜和议为战胜之本;是在皇上之独断而已。

  举人等草茅下士,识见浅陋;值此时事艰难,不敢安于缄默。谨此具呈,伏乞据情代奏。谨呈。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日。

  河南举人步翔藻等呈文

  河南举人臣步翔藻、孙凝、赵星阶、何兰芬、刘启泰等恳请代奏:为倭逆约款为害无穷,伏乞明谕斥罢,以弭祸机;沥陈管见,仰祈圣鉴事。

  窃以倭逆犯顺,狂悖已极;要盟各款,为害甚巨。和议万不可允,战事大有可恃。谨为我皇上一一陈之。

  夫倭,一海岛小国耳。其敢于狡逞以并高丽、犯海疆,蹂躏数省至猖獗几不能制者,一误于昔年倭并琉球而我未暇救、法侵越南而我受其欺,终以和为结局,而该逆遂有玩视中国之心;再误于高丽俶扰,李鸿章欺饰朦蔽、壅于上闻,不为之备,而该逆得肆其吞并高丽之志;三误于淮军将领叶志超、丁汝昌、卫汝贵、卫汝成、袭照玙等遵李鸿章「恐碍和局、无为戎首」之说,率皆闻风先遁、坐失机宜,致有平壤诸处之败、威海旅顺诸处之弃;四误于吴大澄徒托空言、疏于调度,不战而溃,致有奉天南境诸险要之失,而该逆乃益纵其猖撅之势,更扰及登州、澎湖。统计始末,是皆为和议之所误。今战有不利、仍归议和,是故蹈前车覆辙也。顷闻和约诸款,要挟太过,狂悖尤甚;普天率土,发指眦裂。若从此议,为害无穷;如厝火积薪,祸机至速。草茅下愚,不胜忧天之虑!窃谓有不得和者三、有不可和者十、有不必和者三。

  奉天为国家根本之地,祖宗陵寝在焉;非所得以予人者也。约款割奉天所失之地不复归还,是使其地沦为异域,我皇上不克尽展礼谒陵之孝矣;其不得和者一。高丽自国家定鼎以来,臣服中国二百余年,朝贡无阙,以作东三省之屏卫;是祖宗留贻之藩服,非所得以予人者也。约款以高丽为自主之国,名为「自主」,倭实主之;其不得和者二。台湾自国初时颇劳庙算,命将徂征,久而始平,归入版图二百余年,留贻至今;是祖宗底定之疆域,非所得以予人者也。约款以台湾予倭,其不得和者三。

  自古用兵靡饷,未闻偿之一说;今之「万国公法」:开兵端者,偿人兵费。此次倭逆肇衅侵我属国,兵端非自我开。约款反索我偿兵费,显违「公法」。且多至二万万两,计中国岁入不过数千万,用兵以来悉索搜括,饷犹不足;而此二万万两者,偿之既非理、又何所出以盈其数哉!不可和者一也。兵,所以备战也;和,所以息战也。既和,则无所用兵矣。约款倭驻兵天津、威海等处,我岁给饷五十万。夫天津为京师门户,威、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