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章画押,尚可转圜。伏求皇上博采众议,详加批驳!如倭人愿得兵费,则金、复、海、盖诸州皆应让还中国;如倭人不肯还地,则中国所失已多,台湾固不能割、兵费更不宜赔。苏、杭诸州乃中国膏腴之地,不宜许其通商;叶志超等例应正法,乃中国法度所关,不宜准其免罪。如倭人不肯允从,是其目中已无中国;今年许和,难保明年不更寻衅。与其决裂于中途而我之气更馁、力更疲,不如今日不和之为愈矣!夫中国将士非尽不能战也,但为和议所误,而致败耳。查畿辅诸军,如聂士成、曹克忠、董福祥、申道发、吴凤柱、李光玖等皆骁悍善战,倭人断不能深入;其它将帅优劣互见,大约不贪生者其人皆可用、不克饷者其兵皆能战,惟在朝廷分别而进退之。但和议不绝,则军心不夺。此次如果决裂,伏求皇上一意主战,勿再遣使议和!军机大臣同心赞襄,信赏必罚,不徇私情;推贤荐能,不拘资格。各路将帅,协力堵剿;王公大臣之坐拥厚赀者各出家财助饷,以为富民之倡。如此,则兵何患不精!饷何患不足!虽成败利钝非所逆睹,然求自强之策,必由于此。若但求目前之无事,而委曲许和;窃恐公私罄竭、纲纪败坏、人心涣散、四夷交侵,大局有不堪设想者矣!愚昧之见,是否有当?恳请代奏』等语,呈请代奏前来。

  臣徐桐现在入闱,臣麟书详加阅看该编修所呈,系属军情重务;不敢壅于上闻,谨据呈代奏,伏乞皇上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初三日。

  翰林院代递编修黄曾源条陈时务呈文折(四月初三日)

  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臣宗室麟书等跪奏:为据呈代递封奏事。

  窃据臣衙门编修黄会源呈递条陈一件,谨请代奏前来。臣徐桐现在入闱,臣麟书详加阅看,系为条陈时务起见;不敢壅于上闻,谨将原呈恭呈御览。伏祈皇上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初三日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臣宗室麟书、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臣徐桐(入闱)。

  编修黄曾源条陈时务呈文

  编修黄曾源条陈时务呈文

  翰林院编修黄曾源,为时事艰难,请权计利害,以维全局、以固国本;谨据管见所及,呈请代奏事。

  窃维倭以区区岛夷,戎首自甘,扰我海疆、夺我险要;凡有血气之人,无不怒发裂眦,誓将灭此!乃自军兴以来,陆军则溃败频闻,海军则叛降相继。皇上仰念皇太后春秋已高,不忍以征兵筹饟,上廑慈怀,俯念民生荼毒之戚,不愿以黩武穷兵,下伤元气。于是力违众议,遣使和戎;诚如明诏所云「不忍两国生灵同罹锋镝」者也。乃倭恃凭诈力,反肆鸱张:始则逐我使臣,继则刺我使臣。后迫公论,勉就范围;而又需索多端,骇人闻听。查万国公法:凡两国相争,无理者赔偿兵费。今倭不顾天下是非,妄索兵费;公法所载,有如是乎?夫偿兵费,所以赎侵地。如兵费偿而侵地不返,即三国合纵强如俄、英、法者,尚不至是;而倭乃竟如是乎!且昔普、法之战,号称复仇之师,入其都、俘其王,而其所订和约,当日尚能力与之争,不过许偿兵费、割一省之地以与之而已。今我所失,除威、旅而外,不过沿海数州县;而二十一行省,金瓯无缺。津、沽天险,胜负未分。乃于失地之外,复界以数千里富庶之台湾;设不幸如庚申之事,其将割天下之半以予之乎?此倭之需索可异;而使臣不能力争,则尤可异者也!倭自用兵以来,所费不下数千万金,其死伤亦不下数万人;而其所得者,不过滨海之一隅。今我澎湖虽失,台南北固依然无恙也。台湾为七省门户,海外膏腴,民风强悍;使倭以兵力取之,尚不知用兵几何、需饟几何、旷日又几何!今乃拱手相让,倭竟不费一矢、不伤一卒据我之岩疆以扼吾之肩背,海疆自此无安枕之日矣!夫和,所以纾患也;不得其宜,则其召祸也倍速。今倭得恣其志,相形之下,英将悔还定海、俄将悔让斯疆、法将悔去基隆,各悔其所悔,而土崩瓦解之势成矣;此又祸机之立见者也。

  窃观方舆所载国家形势,东北重于西南;祖宗定鼎北平,所以遥为控御者,意至深、虑至远也。今侵地不返,津、沽失威、旅之门户,而堂奥之势孤;疆圉杂戎索之烟尘,而防守之智困。窃恐后来建议之臣,必有以西迁之说进我皇上者。抑思乘舆可迁,陵寝可迁乎?臣工可迁,数百万生灵可迁乎?此断不可行者也!皇上端拱京师,而威、旅尚不可保;一旦乘舆西幸,九重天远,将士能保津、沽之险以还朝廷乎?窃恐井陉之险不足恃,而北平之患已不可胜言!彼蒙古外藩惟强是视,见我鞭长莫及,必有从而生心者,恐以后外藩亦非我有;此侵地所以不容不返者也。窃维今日之事,财帛固非所计;如弃地,则必不可轻言。盖和不足以为国,与其和而隳将士之心,不如战以待事机之转。我朝深仁厚泽,沦浃肌肤;自用兵以来,虽在孺子妇人,无不指倭相诟谇。皇上诚将屈体言和之故与倭骄慢需索之端宣布中外,义愤所激,安知无豪杰之士出而效命疆场者!在昔中西构衅,粤人倡义拒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