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率效尤。倭人无信,反复变诈,自昔已然;若求辄与之,虽属暂顾目前,将何以遂其无厌之请!此举关系非浅,诚不可不妥为计虑也。

  臣为大局久远起见,不敢以缄默自安。冒昧具陈,伏乞皇上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九日。

  钦差大臣李鸿章呈递与日议约往来照会及问答节略咨文(三月二十九日)

  钦差北洋大臣、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直隶总督部堂一等肃毅伯李,为咨呈事。

  窃照本大臣在日本马关地方会议和约事宜,自二月二十八日受刺客鎗伤后,与日使伊藤等迭次往来照会、说帖,钞钉一本;又与伊藤等五次会议问答节略,共钉一本,内多辩论紧要之语。相应咨呈贵处,谨请查核!行次匆促,不及恭楷多写;可否转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密存备案?须至咨呈者。计咨呈说帖一本、节略一本。

  右咨呈办理军机处。

  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七日(说帖、节略原阙)。

  山东巡抚李秉衡奏议和条约尚须斟酌折(三月三十日到)

  降二级留任、又降二级留任山东巡抚臣李秉衡跪奏:为与倭人议和条约,尚须斟酌;谨沥愚忱,恭折驰陈,仰祈圣鉴事。

  窃自倭夷犯顺以来,我水陆各军节节挫败,以致陪都告警、京师震惊;皇上不忍生灵之涂炭,特命北洋大臣李鸿章往东洋议款,本息兵庇民之心,非得已也。为臣子者,不能杀敌致果,纾庙堂宵旰之忧;苟和议于国体无伤而犹龂龂置辩,是以朝廷为孤注徒快其议论之私,臣虽至愚,不敢出此。惟以臣所闻和议条款,有倭所得地方尽归倭有暨辽河以东及台湾均割归倭,并赔银一百兆两之说。臣以为讹言,不足深信;即令倭以是要挟,皇上决不能允。而既闻此说,不觉忧愤填膺,有不得不披沥上达于君父之前者;敢敬陈之。

  倭立国岛上,仅中华一、二行省地耳。闻近来洋债日增,困穷已甚,非有长驾远驭之略也。其来中华者,劳师袭远,死亡相继,人数有日减、无日增。观于荣成、威海等处,得而不守;前以精锐萃于牛庄、营口,则海城以东久无动静;二月下旬往攻澎湖,则旅顺一带倭船绝少;其大枝劲旅止有此数,已可概见。特以轮船飘忽海上,往来甚捷,故觉其势尚张;而中国先无坚忍敢战之之将,望风披靡,彼愈得肆其猖獗耳。然自去秋至今,所失不过奉天数州县之地。至辽河以东东三省版舆之大,彼即以力征经营,得、不得正未可定;奈何以数省之地敌所力争而未必能得者遽拱手以让诸人,有是理乎?东三省为我朝发祥之地,根本所关,与京师相维系;且陵寝所在,列祖、列宗之灵爽,实式凭焉。一旦付之犬羊之族,在天之灵,必有愀然不安者!我皇上至仁大孝,其肯听此狂悖不经之议,以隳我万年不拔之基也哉!台湾北连吴会、南接粤峤,幅员南北三千里、东西六百里,乃江、浙、闽、粤四省之要害。野沃土膏、物产蕃庶,为东南一大藩障。自巡抚改驻台湾,经营缔造又越数年。刘永福素骁果善战,敌即往攻,未必能克。倘割以畀之,东南数省无安枕日矣!

  乃者,泰西各国环布中土,皆大于倭数倍;通商者据我要津、传教者愚我黔首,其蓄志均甚深,倭一得志,诸夷谓吾华土地之可利也,必狺狺环向而起;肘腋之患,有已时哉?且中国之与外夷议和者屡矣,或偿其兵费、或准其报商,固未尝以疆土与人也。今既赔以巨款、又许以割地,瘠中华而奉岛夷,直纳款耳,无所谓和也。中国息借洋款已数千万,此次赔款又须借贷,合之数将万万。若用此巨款以养战士,以二十万人计之,每月只需一百余万,岁计亦不过一千数百万;如能战胜,则赔款可以不给,而中国可以自强。熟得、熟失?固较然易明也。或者谓倭兵精炮利,我不能战胜,则土地终不可保;此又不揣其本之论也。中国自发、捻平后,久不见兵革;各处营勇,皆积疲不振。淮军更将骄卒惰,畏贼如虎。故寇焰愈炽,莫之敢撄。自海上告警以来,召将征兵,已遍天下;筹饷购械,糜帑数逾千万。近已布置稍定,兵机可期渐利。即谓海军覆没,彼水师不能制;而曩者法、越之役,全以陆师克复关、谅,法夷震慑乞款:是陆师得力,而彼之水师亦不得逞也。关内外宿将自宋庆、依克唐阿、唐仁廉而外;如聂士成、程文炳、董福祥、熊铁生、余虎恩各员均素称敢战;以刘坤一老成硕望为之主持而指挥之,战事必大有转机。于此而以和议曲徇其欲,则所用经费尽成虚掷。日后有事,再会猝召募,又蹈此时覆辙,而海内罢敝,势必不支;其祸有不可胜言者矣。同治之初,发、捻蹂躏遍天下,东南数省郡县半陷于贼;赖曾国藩等持以坚忍之力,卒底于平。今所失之地,视彼时祗什百之一、二耳;但使各将帅有卧薪尝胆之诚,恢复固非难事。安得为彼所得者,遂尽为其有哉!

  臣伏愿皇上干纲独断,如彼族要挟过甚,则绝其和议,勿为虚声恫喝、勿为浮议所摇惑。畿辅以东,责成督师大臣慎简将帅,若者为前敌、若者为接应;其不力者,汰黜之。如有不遵,以军法从事。各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