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广、人民之众不及中国十分之一。乃台湾之役,既荡我边疆;琉球之役,复翦我属国。岂有大一统之天下而甘受小邦之侵侮!此不可不征者一。昔齐桓封邢救卫,「春秋」予之,而后儒犹议其迟至二年之久,以为安忍而喜名。今琉球之亡,迨逾此矣!固宜为之声罪而致讨矣。不服日本,何以复琉球!此不可不征者二。人之患狂疾者,奔突叫跳,不至升屋不已;日本不内恤其政而外求逞于人,何异狂疾!不先发以制之,虎狼无厌,又将肆其西封;东南数省,遭害必同明代。此不可不征者三。泰西诸国自通商以来,非特给之以恩、示之以信,抑亦慑之以威耳;而彼日夜窥我动静,我强则退、我柔则进。使日本一小国而犹不能制,益将轻我而启戎心、何以弭伺我者之隙!此不可不征者四。朝鲜小而贫,屡为敌国所觊觎;而臣服于我最久、最固,实为我东隅之屏蔽。若坐视琉球之亡而不救,朝鲜必为其续矣;他若安南诸国惧有携志矣,何以坚服我者之心!此不可不征者五。则请更言可征之故:一曰名有可居也。臣闻救灾恤难,「字小」之仁;兴废继绝,王政之大。若惟是为台湾故,以求释憾于日本,犹非示天下以公;今奉辞伐罪,责其何以倾人社稷、覆我屏藩?名正言顺,彼必帖然无辞。一曰机有可乘也。日本之君长不惜濡首以从人,甚且易服制矣;而其国人固有阳奉而阴违者,特蓄怒而不敢言耳。而彼君长复虐用其民,诛求无艺;更多借国债,以供其造轮船、开铁路诸费。银钱既罄,市上率用纸钞,空虚已极。财匮于上、民怨于下,上下离心,罔有固志。天威所至,有不倒戈相向者乎?一曰势有可因也。往岁为备俄故,沿海各口俱置重兵。老成宿将,尽时征用;洋鎗、洋炮、轮船、铁甲船之属,陆续购置。今闻俄事将有成议,可纾西北之忧;而兵未撤防、将未归镇,器械既精、声势复盛,有无待异军特起者矣。夫劳师袭远,前志所戒。顾者:不得已而用兵,岂避艰险;况有不必涉远而可先声以夺其气者!今试数日本之罪明告通商各国,寻遣一介以告日本,要其必复琉球而后止;复于东南各海口盛张兵威以待之。否则,诸道之师刻期并进,窃料日本未必不惧而听命。以不可不征者如彼而有可征者如此,而又未必遽出于战;使必昧利害之势、违进退之机,一以羁縻为事,臣恐贻患于后,势难追悔于前!

  臣又闻日本之长崎,海道五日可达宁波,轮船不过二日;日本若发难,台湾而外必及宁波财赋之区,实其所艳。臣籍隶该处,固为切近之灾。而臣乡人来往彼疆,亦颇有知其国中之虚实、山川之险易者;每为臣言之。臣既有见闻,不敢不据实上陈。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光绪七年二月三十日。

  军机处寄闽浙总督何璟等上谕(四月初八日)

  军机大臣字寄闽浙总督何、调任福建巡抚岑:

  光绪七年四月初八日,奉上谕:『本日已有将岑毓英调补福建巡抚、勒方锜调补贵州巡抚;并令岑毓英即赴新任矣。台湾为南洋门户,防务紧要。日本前议琉球一案未允所请,该使臣悻悻而去,难保不藉端生衅;自应思患豫防,严行戒备。岑毓英久历戎行、谙习兵事,即着责成该抚将台湾防务悉心规画,与何璟会商布置,务期有备无患。其开山抚番未尽事宜,亦当体察情形,次第经理,以为久远之计。该抚当随时前往该郡履勘抚阅,实事求是,认真整顿,用副委任。遇有紧要事件,即由该抚亲往督办。至福建沿海防务,并着该督、抚妥筹办理,毋稍疏懈。将此由四百里各谕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以上见原书卷二。
 
光绪八年

  给事中邓承修奏朝鲜乱党已平请乘机完结球案折(八月初二日)

  军机处密寄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等上谕(八月初三日)

  翰林院侍读张佩纶奏请密定东征之策以靖藩服折(八月十六日)

  军机处密寄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上谕(八月十六日)

  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等奏遵议邓承修条陈球案折(八月十六日)

  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覆奏宜先练水师再图东征折(八月二十二日)

  给事中邓承修奏朝鲜乱党已平请乘机完结球案折(八月初二日)

  工科给事中臣邓承修跪奏:为高丽乱党粗平、球案未结,请特派大臣出驻烟台、相机调度,以维藩属;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见近者高丽骨肉相猜、外戚秉政,乱机久伏;逆党乘之,逐君酖后,横及日臣。朝廷命将出师,二旬之间,罪人斯得;既彰保小之仁,益敦睦邻之谊:圣武布昭,遐迩悦服。

  惟闻日廷议论汹汹,群疑满腹;推原其隐,殆以中山之案未结,惧我扬兵域外为声罪致讨之师耳。故自拓商、分岛之请未遂,日使怏怏而去,朝廷未有责言。近闻忽派海军中将榎本武扬为驻华公使,闻其人颇习兵事,素为日廷所倚重;一旦出使,殆将阳作调停、阴觇虚实,和战之局、转圜之机,实决于此。夫以中国土地之广、人民之众、物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