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不敢踞,俄又不肯占;倭计既穷,略为敷衍,即可令归于我。即使俄不能代我减费,倭亦必自图了事。若为倭所愚,开口轻许、又耗巨款,中国更不支,后患难言矣!台湾情形亦与辽相同,惟恳请饬龚使速回英,饬王使速与法切商,则台保全而不加巨费与倭。钱财虽轻于出地,然譬如人身,脂膏耗尽,何以自存!俄、法既经出头,倭必无再战之理。伏望朝廷坚忍力持,不胜大幸!请代奏!之洞肃。啸。

  大学士李鸿章来电(四月十九日到)

  密红。顷接伊藤博文十八日戌正电称:『十七日来电收到。日本一俟应先豫备中事整办之后,即可与中国开议奉天南边之地。至台湾一节,日本现已告明中国政府,今日皇已派水师提督子爵桦山资纪作为台湾巡抚、并作为日本特派大员,办理按照「马关和约」第五款末条之事。约两礼拜,该巡抚即可履任办事于行抵该处时,即豫备办理特派之事。日本政府盼望中国政府立即简派大员一人或数人,与该巡抚会晤;并将该大员等衔名告明日本政府。按照如此情形,本大臣告知贵大臣:日本政府谓如中国政府查照日本所请速派大员一人或数人与该巡抚桦山会晤,毫无延宕;则贵大臣所虑危险之事,即可免矣。该巡抚一经到任之后,则境内保全平安之事,一惟日本政府是问』。玩其语意,似已电由田贝告知钧署。适科士达来晤,密与商筹;科谓:『和约既经批准互换,除日本允还奉天南边另议外,其余应逐一照办;断不可游移,借故诿延,以致另起波澜,生意外险。即请地国保护即使办到,亦必枝节横生』。鸿告以『台湾官民不肯交接,奈何』?科谓:『皇上批准,中国官民岂可任听梗阻,致失国体!如国家采纳鄙言,应由政府属田贝转告日本:以中国派大员商交台湾,日本应同时派大员商交辽东,方为公允』云云。可否仍责成唐署抚与倭员妥为商办?乞代奏请旨!鸿。效酉初。

  广东巡抚马丕瑶奏强寇要盟权奸挟制筹策具陈折(四月二十一日到)

  头品顶戴广东巡抚臣马丕瑶跪奏:为强寇要盟、权奸挟制,民心不服,宗社攸关;谨筹策披沥具陈,伏乞宸纲独断事。

  窃臣阅天津电报局电传和议已成,计列十款;李鸿章于二十六日回津等语。逖闻之下,惊骇彷徨,罔知所措!伏念李鸿章受国厚恩,前此淮勇之溃逃、海军之覆没,蒙我皇上轸念勋旧,不加诛戮;复令衔命出使,畀以全权。宜如何激发天良,力图补救;岂容以敌人要求无餍,转为之挟制朝廷,而置宗庙、社稷、土地、人民于不顾!苟有人心者,断不出此。人谓倭人恃李鸿章为内援、李鸿章恃倭人为外援,由今观之,诚不诬也。臣僻守南隅,愤懑不能自已;馑就愚戆所及,为我皇上缕晰陈之。

  现议款内,有日本所得地方悉归日本一条。查上年兵衅既开,背盟内犯,其曲在彼;徒以猝不及防,遂至金、复等州与旅顺、威海等口相继失守。各该处为燕、齐要隘,密迩神京;既曰议和,应将掠过地方悉数归还。况奉属为都门左臂,天津、烟台为口岸咽喉,焉能任其独据上游,搤吭拊背;北洋之险要尽失,此后防无可防。此其万不可允者,一也。台湾久为日本所垂涎,亦为各国所眈视。该省民物紧庶,其向化急公、涵濡圣泽者二百余年。我皇上一视同仁、痌瘝怀保,固不忍弃全台士庶而舍此版图;全台士庶戴高履厚、践土食毛,亦断不忍负皇上深思而甘为夷虏。一旦割归日本,遑论泰西各国群起纷争;即台南北各属忠义民团亦必揭竿而起,将与倭人不共戴天。胜负何常,众怒难犯,被时必至逼胁中国官员为之经画;其将迁就倭人而驱逐台民乎?抑亦保护台民而再启衅端乎?此其万不可允者,又一也。至辽河以东地方割归日本一条,尤为诞妄无理。失辽东逼近沈阳,为我国家根本重地。列祖、列宗创业垂统,缔造艰难,尺土不可与人,卧榻岂容鼾睡!何况发祥之地,陵寝具在;无论其如何要挟,断不能忍让曲从。今若割以与倭,则南至海滨、北至漠外,任其纵横无忌;而我则门庭自限,跬步不行。昔俄人婪索伊犁,使臣祟厚擅与订约,犹蒙我皇太后、皇上赫然震怒,严加重谴;今以辽东相较,其轻重何止倍蓰!此其万不可允者,又一也。至若陆地通商,外洋久已歆羡;其所以求之不得者,徒以民心固结、腹地纡回,未能逞其私志耳。今许于北京、河南、四川、梧州、肇庆添开五口,将来滇、黔、关、陇、江、汉、湖、湘四通八达尽为所据,不日建洋房、开铁路、设领事、练洋兵,倭人倡率于前、各国踵行于后,十余年间将合中外为一家,各国争肆豪强而中国独承其敝;坐视民穷财竭,莫可如何!此其万不可允者,又一也。以上四条,上自皇太后、皇上,下至廷臣、内外文武百官以及天下士庶皆知其万无可允之理。倭人盖明知其不可而故意要盟、李鸿章亦明知其不可而代为挟制,是虽和不和,即和亦不能终和,安用此和议为哉!

  此次电信到粤,粤人无不怒目裂眦,思食李鸿章、倭奴之肉欲得而甘心焉。想天下之民情,固无不痛心疾首于此议也。伏愿我皇上大震天威,首以宗社为重,立将现议各款严行拒绝;并援崇厚之例,将李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