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又奔吴;子胥以吴师入郢,胜盖预焉,是雠其大父也。及其还楚,杀子西、子期,是雠其叔父也。剡,式冉翻;利也。靡,武彼翻;师古曰:言与雠人俱毙。康曰:武皮切,碎也。〕淮南虽小,黥布尝用之矣,〔事见十二卷高祖十一年。〕汉存,特幸耳。〔师古曰:言汉之胜布得存,此直天幸耳。〕夫擅仇人足以危汉之资,于策不便。〔师古曰:言假四子以资权,则当危汉。〕予之众积之财,〔予,读曰与。〕此非有子胥、白公报于广都之中,即疑有剸诸、荆轲起于两柱之间,〔剸诸,吴人,为阖闾刺杀王僚。荆轲事见七卷始皇二十年。两柱之间,南面乡明,人君听政正坐之处。剸,音专。〕所谓假贼兵,为虎翼者也。〔应劭曰:周书云:无为虎傅翼,将飞入邑,择人而食之。〕愿陛下少留计!”〔少:诗沼翻。〕上弗听。
②有长星出于东方。〔文颖曰:孛、彗、长三星,其占略同,然其形象少异:孛星光芒短,其光四出,蓬蓬孛孛也;彗星,光芒参参如扫彗;长星,有一直,指或竟天,或三丈,二丈无常也。大法,彗、孛星多为除旧布新,长星多为兵革事。〕
九年(庚午,公元前一七一年)
①春,大旱。
十年(辛未,公元前一七零年)
①冬,上行幸甘泉。
②将军薄昭杀汉使者。帝不忍加诛,使公卿从之饮酒,欲令自引分,〔引分,犹言引决也。〕昭不肯;使群臣丧服往哭之,乃自杀。
臣光曰:李德裕以为:“汉文帝诛薄昭,断则明矣,〔断,丁乱翻;下同。〕于义则未安也。秦康送晋文,兴如存之感;〔诗小序曰:秦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骊姬之难,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况太后尚存,唯一弟薄昭,断之不疑,非所以慰母氏之心也。”臣愚以为法者天下之公器,惟善持法者,亲疏如一,无所不行,则人莫敢有所恃而犯之也。夫薄昭虽素称长者,文帝不为置贤师傅而用之典兵;骄而犯上,至于杀汉使者,非有恃而然乎!若又从而赦之,则与成、哀之世何异哉!魏文帝尝称汉文帝之美,而不取其杀薄昭,曰:“舅后之家,但当养育以恩而不当假借以权,既触罪法,又不得不害。”讥文帝之始不防闲昭也,斯言得之矣。然则欲慰母心者,将慎之于始乎!
●卷第十五
【汉纪七】起玄黓涒滩,尽柔兆阉茂,凡十五年。
太宗孝文皇帝下
前十一年(壬申,公元前一六九年)
①冬,十一月,上行幸代;春,正月,自代还。
②夏,六月,梁怀王揖薨,〔挕受封事见十三卷二年。〕无子。贾谊复上疏曰:〔复,扶又翻。〕“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势,不过一传、再传,〔服虔曰:一、二传世也。〕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言人人自恣而不可制也。〕豪植而大强,〔言其矜豪自植立,太过于强也。〕汉法不得行矣。陛下所以为藩捍及皇太子之所恃者,唯淮阳、代二国耳。〔淮阳王武、代王参,帝之子而太子之弟也,故云所恃唯此二国。〕代,北边匈奴,与强敌为邻,能自完则足矣;而淮阳之比大诸侯,廑如黑子之着面,〔廑,与仅同。师古曰:黑子,今所谓黡子也。着,则略翻;下北着同。〕适足以饵大国〔言国小如鱼饵,适足为所吞食。〕而不足以有所禁御。方今制在陛下;制国而令子适足以为饵,岂可谓工哉!臣之愚计,愿举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为,于伪翻。〕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阳。〔睢阳故宋国,微子所封;班志属梁国。括地志:宋州宋城县,在州南二里外,城中本汉之睢阳县也。汉文帝封子武于大梁,以其地卑湿,徙睢阳,故改曰梁。睢,音虽。〕梁起于新郪而北着之河,〔班志,新郪县属汝南郡。应劭曰:秦为郪丘;汉兴,为新郪。师古曰:颍川县。郪,千移翻。〕淮阳包陈而南揵之江,〔陈,即谓古陈国之地也。晋灼曰:包,取也。如淳曰:揵,谓立封界也;或曰:揵,接也。师古曰:揵,巨偃翻。〕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梁足以捍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高枕,终无山东之忧矣,〔枕,职任翻。〕此二世之利也。〔如淳曰:从谊言,可二世安耳。师古曰:言帝身及太子嗣位之时。〕当今恬然,适遇诸侯之皆少;〔师古曰:恬,安也。少,谓年少。少,时照翻。〕数岁之后,陛下且见之矣。夫秦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祸;今陛下力制天下,颐指如意,〔如淳曰:但动颐指麾,则所欲皆如意。仲冯曰:颐、指,两事。〕高拱以成六国之祸,难以言智。苟身无事,畜乱,宿祸,〔畜,读曰蓄。〕孰视而不定;〔孰,古熟字通。〕万年之后,传之老母、弱子,将使不宁,不可谓仁。”帝于是从谊计,徙淮阳王武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余城。后岁余,贾谊亦死,死时年三十三矣。
③徙城阳王喜为淮南王。〔喜,城阳王章之子,齐悼惠王肥之孙。〕
④匈奴寇狄道。〔狄道县为陇西郡治所。师古曰:其地有狄种,故曰狄道。〕
时匈奴数为边患,〔数,所角翻。〕太子家令颍川鼌错上言兵事〔太子家令,属詹事。张晏曰:太子称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