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然实录于八年四月始具载贡院所申请,不出主名。按本传则察实权判贡院,所云上封者,盖指察也。本志所云后四岁,贡院复以为言,则此言及八年二诏,皆察发之。
  又诏补荫选人,自今止令吏部流内铨候该参选日量试所习艺业注官,其庆历三年十一月条制勿行。会要系此语于二月二十二日【九】。
  监察御史包拯言:「臣伏睹先降敕节文:应奏荫选人年二十五以上,遇南郊大礼,限半年内许令赴铨投状,京官每年春季赴国子监投状。并差两制官于逐处考试,内习词业者或论或诗赋、习经业者各专一经试墨义等及格者,与放选注官及差遣。自敕下之后,天下士大夫之子弟莫不靡然向风,笃于为学。诏书所谓『非惟为国造士,是乃为臣立家』,实诲人育材之本也。近闻有臣僚上言,欲议罢去,是未之熟思尔。且国家推恩之典,其弊尤甚,因循日久,训择未精,今诏命方行,遽欲厘革,则务学者日以怠惰,一旦俾临民莅政,懵然于其间,不知治道之所出,犹未能操刀而使之割也。或前条制有未尽事件,欲望只令有司再加详定,依旧施行。」
  枢密副使庞籍言,曩霄已受封册,望早令延州、保安军立定封界。
  壬午,录周世宗曾侄孙柴揆为三班奉职。
  谏官钱明逸言,中书五房提点、堂后官【一○】,枢密院诸房副承旨、主事、令史而下,请自今毋得与臣僚往还,从之。
  三班院言自今使臣除丧者,望比京朝官例,特免短使,升半年与家便差遣,从之。
  赐陕西缘边诸军特支钱。
  癸未,诏荆湖南路安抚转运、提点刑狱司,应蛮事申覆不及者,听便宜从事。
  甲申,诏曰:「朕以元元之故,已赦曩霄罪【一一】,许复为藩臣,纳誓寝兵,与之更始。朕念师兴以来,陕西士暴露良苦,民疲转饷。其降系囚罪一等,杖笞释之;边兵赐缗钱;民去年逋负皆勿责,蠲其租税之半。麟、府州尝为羌所寇掠,除逋负视此。进士一举、诸科两举,并与免今年取解。」
  迩英阁读汉书高祖封韩信为齐王事,上曰:「高祖之从谏、善用人不疑如此【一二】。」丁度对曰:「高祖聪明大度,故臣下得尽其诚。不然,何以基帝业也?」
  乙酉,诏枢密院,凡言边防利害,更改兵器、军阵、乡军、牧马事,并付详定编敕所,酌其经久可行者具为令。
  丙戌,罢入粟授官。会要云从殿中丞张庚所请。
  是月,欧阳修上疏曰:
  臣闻士不忘身,不为忠信;言不逆耳,不为谏诤。故臣不避髃邪切齿之祸,敢冒一人难犯之颜,惟赖圣慈幸加省察。臣伏见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等皆是陛下素所委任之臣,一旦相继而罢,天下士皆素知其可用之贤,而不闻其可罢之罪。臣职虽在外,事不审知,然臣窃见自古小人谗害忠贤,其识不远,欲广陷良善,则不过指为朋党,欲摇动大臣,则必须诬以专权。其故何也?夫去一善人而觽善人尚在【一三】,则未为小人之利,欲尽去之,则善人少过,难为一二求瑕,惟指以为朋党,则可以一时尽逐。至如大臣已被知遇而蒙信任者,则不可以他事动摇,惟有专权是人主之所恶,故须此说,方可倾之。臣料杜衍等四人各无大过,而一时尽逐,富弼与仲淹委任尤深,而忽遭离间,必有朋党、专权之说,上惑圣聪。臣请详言之。
  昔年仲淹初以忠信谠论闻于中外,天下贤士争相称慕,当时奸臣诬作朋党,犹难辨明。自近日陛下擢此数人,并在两府,察其临事,可以辨也。盖杜衍为人清审而谨守规矩,仲淹则恢廓自信而不疑,韩琦则纯正而质直,富弼则明敏而果锐,四人为性,既各不同,虽皆归于尽忠【一四】,而其所见各异,故于议事,多不相从。至如杜衍欲深罪滕宗谅,仲淹力争而□之。仲淹谓契丹必攻河东,请急修边备,富弼料九事,力言契丹必不来。至如尹洙,亦号仲淹之党,及争水洛城事,韩琦则是尹洙而非刘沪,仲淹则是刘沪而非尹洙。此数事尤为彰着,陛下素已知者。此四人者,可谓至公之贤也。平日闲居,则相称美之不暇,为国议事,则公言廷争而无私。以此而言,臣见杜衍等真得汉史所谓「忠臣有不和之节」,而小人谗为朋党,可谓诬矣。
  臣闻有国之权,诚非臣下所得专也。臣窃思仲淹等自入两府以来,不见其专权之迹,而但见其善避权也。夫权得名位则可行【一五】,故行权之臣,必贪名位。自陛下召琦与仲淹于陕西,琦等让至五六,陛下亦五六召之。至如富弼三命学士,两命枢密副使,每一命,未尝不恳让愈切,而陛下用之愈坚,固天下之人所共知。臣但见避让太繁,不见其专权贪位也。及陛下坚不许辞,方敢受命,然犹未敢别有所为。陛下欲其作事,乃开天章召而赐坐【一六】,授以纸笔,使其条列。然觽人避让不敢下笔,弼等亦不敢独有所建。因此又烦圣慈出手诏,指定姓名,专责其条列大事,而行之以久【一七】,冀皆有效【一八】。弼性虽锐,然亦不敢自出意见,但举祖宗故事,请陛下择而行之。自古君臣相得,一言道合,遇事而行,更无推避。弼等蒙陛下圣意委任,督责丁宁,而犹迟缓自疑,作事不果,然小人巧谮,而曰专权者,岂不诬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