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惑天下之耳目,岂可偷安固禄,隐而不言?
  窃见富弼大节难夺,天与忠义。昨契丹领大兵压境,致慢书于朝廷,仓卒之间,命弼使敌。弼割老母之爱,蹈不测之祸,以正辨屈强敌,卒复和议,忘身立事,古人所难。故近者李良臣自北来归,盛言北方自主而下,皆称重之。陛下两命弼为枢密副使,皆弗有其功,辞避不受。逮抑令赴上,则不顾毁誉,动思振缉纪纲,其志欲为陛下立万世之业耳。
  去年秋,北人点集大兵,声言讨伐元昊,朝廷未测虚实,弼以河朔边备未完,又自请行。于今在外已是半年,经久御戎之术,固已畜于匤中。事毕还朝,甫及都门,未得一陈于陛下之前,而责补闲郡,中外不知得罪之因,臣亦痛弼有何负于朝廷而黜辱至此!臣恐自此天下忠臣义士指弼为诫【三】,孰肯为国家之用,所损岂细哉。臣固知朝廷成命不可追改,然尚有一策可救其失,愿陛下试加详择。臣窃见近日李用和多疾,陛下欲召李昭亮赴阙管殿前司事,而武臣中求一代昭亮者。皆难中选。臣谓陛下不若因此改弼知定州,仍兼部署之职,遣一中使宣谕,令赴阙奏覆河北公事毕赴任。俟其陛对,慰而遣之。弼素禀忠义,又感此恩,唯思效死,岂敢更以内外职任为意,别有论列。如此,则是朝廷以北事专委富弼,以西事专委范仲淹,使朝夕经营,以防二敌之变,朝廷实有所倚。
  又北敌素知弼之威望,亦可以杜其轻发之意。若无事则弃于闲郡,有事则责令扞边,不惟措置后时,亦是国家失体【四】。臣所以不避朋党之疑,思一悟于圣聪者,盖以臣下朋党,本求进身,今臣叨窃宠任,班着已优,不能惜事寡言,随觽上下,渐图进用,而救辨得罪之臣,自取祸患为朋党,不亦拙乎?愿陛下察臣此心,则朋党之疑自解。兼近日臣僚多务攻击忠良,取快私忿,非是国家之福,唯陛下久而察之。
  疏入不报,而董士廉又诣阙讼水洛城事,辅臣多主之,琦不自安,恳求补外。辛酉,琦罢枢密副使,加资政殿学士,知扬州。
  壬戌,知潭州刘沆兼荆湖南路安抚使。沆传于三年十月除知潭州时,即云兼安抚使。按实录乃在此时,今从实录。然会要亦载三年十月初置湖南安抚使,与沆传合,当更考详。
  癸亥,诏礼部贡举。
  甲子,广西转运使杜杞言宜州蛮贼平。
  杞初行至真州【五】,先遣急递以檄谕蛮贼,听其自新,比至宜州,蛮无至者。杞得州校□香及狱囚区世宏,脱其械,与衣带,使入峒说谕,不听。乃勒兵攻破白崖、黄泥、九居山寨及五峒,焚毁积聚,斩首百余级,复环州。区希范与蒙赶散走,杞使香招赶出降。杞谓将佐曰:「蛮依险阻,威不足制,则恩不能怀,所以数叛。今特以穷蹙来降,后必复动,莫如尽杀之,以绝后患。」乃击牛马,为蔓汣罗酒,大会环州,坐中伏兵发,擒诛七十余人,画五藏为图。释尪病、被胁与非因败而降者百余人。后三日,又得希范,醢以遗诸溪洞。初,区希范入保荔波洞,间出与官军斗。及杞至环州,使摄官区晔、进士曾子华、宜州押司官□香诱其党六百余人【六】,始与之盟,置蔓陀罗酒中,既昏醉,稍呼起问劳,至则推仆后庑下。比暮,觽始觉,惊走,而门有守兵不得出,遂尽禽杀之。后三日,得蒙赶、区希范、区丕续等十数人,割其腹,缋为五藏图,仍醢之以赐诸溪洞。此实录所书也。今从杞本传。
  辛未,诏曰:「顷者尝诏方州增置学官,而吏贪崇儒之虚名,务增室屋,使四方游士竞起而趋之,轻去乡闾,浸不可止。自今有学州县,毋得辄容非本土人入居听习。」
  甲戌,诏诸路转运提点刑狱司,自今按察官吏,毋得差官体量,以致生事。考当时献议者。
  乙亥,昭宣使、眉州防御使、入内都知张永和为宣庆使,皇城使、梓州观察使、内侍都知王守忠为昭宣使,内藏库使、荣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刘从愿为皇城使。自西夏议和,遣使五至阙下,而永和等主辩有劳,特迁之。
  丙子,诏礼部贡院增天下解额。贡院请以景佑四年、庆历元年科场取解进士人数内,择一年多者令解及二分为率。就试人虽多,所增人数各不过元额之半。其陕西路惟永兴、凤翔两处就试人多,解额尚少,用庆历四年赦恩已增分数,自余州军所增未□,今欲每州各增一名,保安、镇戎【七】、德顺三军本无解额,今各许解一名。其河东缘边州军【八】,自来少人取解,解额已□,难议复增。总诸州军,凡增三百五十九人。诏遂为定额。
  己卯,迩英阁讲诗六月篇,上曰:「此序自鹿鸣至菁菁者莪,皆帝王常行之道,或止当时事耶?」杨安国对曰:「昔幽王失道,小雅尽废,四夷交侵,中国道微,先儒所以作此序,为万世监也。」于是上再令讲之。
  诏礼部贡院进士所试诗赋,诸科所对经义,并如旧制考校。先是,知制诰杨察言前所更令不便者甚觽,其略以诗赋声病易考,而策论汗漫难知,故祖宗莫能改也。且异时尝得人矣,今乃释前日之利,而为此纷纷,非计之得,宜如故便。上下其议于有司,而有司请今者考校,宜且如旧制。遂降此诏。实录但云上封者言其非便,不出主名。此从本志。按杨察本传亦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