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求之不至,不可厚诬四海也。」惟陛下图之。
  谏官言馆职阙人,即乞朝廷先择举主,方许荐人。诏今后馆阁阙官,即据合举人数,降敕委学士院与在京龙图阁直学士以上,或舍人院与在京待制,同共保举有文字德行官员,具姓名并所著述该时务文字十卷以闻。会要庆历四年四月六日事,实录无有,当考。谏官姓名,三年十一月十九日癸未诏更详。
  戊戌,上谓辅臣曰:「自昔小人多为朋党,亦有君子之党乎?」范仲淹对曰:「臣在边时,见好战者自为党,而怯战者亦自为党,其在朝廷,邪正之党亦然,唯圣心所察尔。苟朋而为善,于国家何害也?」
  初,吕夷简罢相,夏竦授枢密使,复夺之,代以杜衍,同时进用富弼、韩琦、范仲淹在二府,欧阳修等为谏官。石介作庆历圣德诗,言进贤退奸之不易。奸,盖斥夏竦也,竦衔之。而仲淹等皆修素所厚善,修言事一意径行,略不以形迹嫌疑顾避。竦因与其党造为党论,目衍、仲淹及修为党人。
  修乃作朋党论上之,曰:「臣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然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相保,故臣谓小人无朋,其暂为朋者,伪也。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尧之时,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为一朋,君子八元、八凯十六人为一朋,舜佐尧,退四凶小人之朋,而进元、凯君子之朋,尧之天下大治。及舜自为天子,而皋、夔、稷、契二十二人并列于朝,更相称美,更相推让,凡二十二人为一朋,而舜皆用之,天下亦大治。书曰:『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周有臣三千,惟一心。』纣之时,亿万人各异心,可谓不为朋矣,然纣以亡国。周武王之臣,三千人为一大朋,而周用以兴。后汉献帝时,尽收天下名士囚禁之,目为党人。及黄巾贼起,汉室大乱,后方悔悟,尽解党人而释之,然已无救矣。唐之晚年,渐起朋党之论,及昭宗时,尽杀朝之名士,或投之黄河,曰:『此辈清流,可投浊流。』而唐遂亡矣。夫前世之主,能使人人异心不为朋,莫如纣;能禁绝善人为朋,莫如汉献帝;能诛戮清流之朋,莫如唐昭宗,然皆乱亡其国。更相称美,推让而不自疑,莫如舜之二十二臣【六】,舜亦不疑而皆用之。然而后世不谓舜为二十二人朋党所欺,而称为聪明之圣主,以能辨君子与小人也。周武之世,举其国之臣三千人共为一朋,自古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然周用此以兴者,善人虽多,而不厌也。夫兴亡治乱之迹,为人君者可以鉴矣。」
  于是为党论者恶修,擿语其情状,至使内侍蓝元震上疏言:「范仲淹、欧阳修、尹洙、余靖,前日蔡襄谓之四贤。斥去未几,复还京师。四贤得时,遂引蔡襄以为同列。以国家爵禄为私惠,胶固朋党,苟以报谢当时歌咏之德。今一人私党,止作十数,合五六人,门下党与已无虑五六十人。使此五六十人递相提挈,不过三二年,布满要路,则误朝迷国,谁敢有言?挟恨报仇,何施不可?九重至深,万几至重,何由察知?」上终不之信也。此一节恐在修进论前,更详之。
  己亥,上谓辅臣曰:「上封者以河东刍粮不继,数请废麟州,其利害如何?」章得象对曰:「麟州四面蕃汉,皆为元昊所掠,今野无耕民,故一路困于馈运。欲更其寨,徙其州少近府州,以省边民之役。」上曰:「州不可废,但徙屯军马近府州,另置一城,亦可纾其患也。」乃命右正言、知制诰欧阳修往河东,与转运使议之。初,河东转运使张奎于晋州铸铁钱,而民多盗铸,又晋州矾,比岁课益亏,□下修计度之。铁钱及矾二事,修集有矾奏状,而实录及本志并不载。
  省郓州通判一员。
  庚子,度支判官、太子中允、直集贤院李绚为京西转运按察使。时范雍知河南,王举正知许州,任中师知陈州,任布知河阳,并二府旧臣,绚皆以不才奏之。居半岁,召入修起居注。修注在十一月。
  知永兴军郑戬言:「尹洙使狄青带领兵马趋德顺军,追摄知水洛城刘沪及本部勾当公事董士廉,枷项送狱,称洙累令住修水洛城,不禀节制。缘臣昨移永兴军,被诏令一面兴修,已移文报洙。洙等既知筑城已就,又闻朝廷专委鱼周询定夺,更难以利害自陈,便欲图陷沪等。一旦用兵,擒胁下狱,必恐蕃汉人民惊溃,互相仇杀,别生边患,惟深察之。」
  壬寅,契丹国母遣左监门卫上将军萧忠孝、利州观察使刘从顺,契丹主遣始平节度使萧诣、高州观察使赵柬之来贺干元节。
  罢垂拱殿置酒,以翼日燕王葬故也。
  审刑院、大理寺上陈留县移桥狱。权三司使王尧臣罚铜七斤,权户部副使郭难,知陈留县、太子右赞善大夫杜衍,开封县主簿杨文仲,陈留等县催纲、右侍禁李舜举,并罚铜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