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未,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平章事吕夷简罢为武胜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澶州【一一】;枢密使、昭德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张耆罢为左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护国军节度使、判许州,寻改陈州;枢密副使、尚书左丞夏竦罢为礼部尚书、知襄州,寻改颍州;礼部侍郎、参知政事陈尧佐罢为户部侍郎、知永兴军;枢密副使、礼部侍郎范雍罢为户部侍郎、知荆南府,寻改扬州,又改陕州;枢密副使、吏部侍郎赵稹罢为尚书左丞、知河中府;尚书右丞、参知政事晏殊罢为礼部尚书、知江宁府,寻改亳州。
  初,荆王子养禁中,既长,夷简请出之,太后欲留,使从帝诵读。夷简曰:「上富春秋,所亲非儒学之臣,恐亡益圣德。」即日命还邸中。苏辙龙川别志,云张方平奉敕撰夷简神道碑,其家欲言协和二宫事,方平于上前质其虚实,上不喜,曰:「吾不能复记此。」良久乃曰:「明肃章献【一二】尝自言梦周王祜来,告将托生荆王宫中,时允初始生,二后欲取入宫养之,夷简争之乃止。」上所言如此,则夷简协和两宫,信有力矣。按允初卒于治平元年,年三十七,其初生当天圣七年。方平撰神道碑不记此。独本传有养荆王子禁中,既长,命还邸,与苏辙所记不同,不知本传何据,窃疑苏辙所记得实,今姑从本传。
  帝始亲政事,夷简手疏陈八事,曰正朝纲、塞邪径、禁贿赂、辨佞壬、绝女谒、疏近习、罢力役、节□费,其劝帝语甚切。帝与夷简谋,以耆、竦等皆太后所任用,悉罢之。退告郭皇后,后曰:「夷简独不附太后耶?但多机巧,善应变耳。」由是并罢夷简。及宣制,夷简方押班,闻唱其名,大骇,不知其故。而夷简素厚内侍副都知阎文应,因使为中诇,久之,乃知事由皇后云。
  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张士逊加门下侍郎、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或说吕夷简知士逊不如己,故荐以自代,使上思己,复召用之。按士逊先为相,今但自集贤迁昭文、史馆耳,恐好事者饰说,今不取。然士逊先为相,夷简实引之也。资政殿大学士、工部尚书、判都省李迪以本官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翰林侍读学士、户部侍郎王随为参知政事,枢密直学士、礼部侍郎、权三司使事李谘为枢密副使,步军副都指挥使、福州观察使王德用为检校太保、签书枢密院事。
  始,太后临朝,有求内降补军吏者,德用曰:「补吏,军政也,敢挟此以干军政,不可与。」太后固欲与之,卒不奉诏,乃止。兴国寺东火,近张耆宅,耆乞兵防护,德用不遣。太后崩,有司请卫士坐甲,德用曰:「故事无为太后丧坐甲者。」又不奉诏。上阅太后合中,得德用前奏军吏事,奇之,以为可大用,故擢任枢密。德用谢曰:「臣武人,幸得以驰驱自效,赖陛下威灵,待罪行间足矣。且臣不学,不足以当大任。」帝遣使者趣入院。
  权御史中丞蔡齐为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事,天章阁待制范讽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时有飞语传荆王元俨为天下兵马都元帅者,内侍捕得,三司小吏鞫之,逮及数百人,帝怒,使齐按之,迹其所来无端,而上督责愈急,有司不知所为,京师为之恐动。齐曰:「此小人无知,非有他意,不足治,且无以安荆王。」疏一夕三上,帝大悟,止笞数人而已。
  先是,讽出知青州,时山东旱蝗,前宰相王曾家多积粟,讽发取数千斛济饥民,因请遣使安抚。于是以御史中丞召,其在青州不踰岁也。
  降龙图阁直学士、工部郎中马季良为濠州防御使,赴本州岛。
  始太后疾加剧,侍御史孙祖德请还政。已而疾少间,祖德大恐。及太后崩,诸尝言还政者多进用,庚申,擢祖德为兵部员外郎、兼起居舍人,知谏院。
  太常博士、秘阁校理范仲淹为右司谏。仲淹初闻遗诰以太妃为皇太后,参决军国事,亟上疏言:「太后,母号也,未闻因保育而代立者。今一太后崩,又立一太后,天下且疑陛下不可一日无母后之助矣!」时已删去参决等语,然太后之号讫不改,止罢其册命而已。富弼墓志云:上悟,止存后号而止。恐当日删去参决等语,未必缘仲淹奏疏,今但附见罢其册命,此据欧阳修神道碑。
  降殿中丞、知吉州方仲弓为太子中舍,监丰国监。仲弓尝请如唐武后故事立刘氏七庙,太后读其奏,怒曰:「不作此负祖宗事!」裂而掷之,犹用是得知吉州【一三】。上以累更赦宥,止薄责焉。真定府、定州路都监罗崇勋主仲弓者也,亦降为鄂州都监。其后复降仲弓为汀州别驾;崇勋为太子右监门率府率,永州安置。再降乃七月戊子,今并书之。
  壬戌,始御崇政殿,改命张士逊为山陵及园陵使。
  癸亥,上大行太后谥曰庄献明肃,追尊太后谥曰庄懿【一四】。
  甲子,以京东饥,募民入粟以赈之。实录于七月乙酉又书,今止一书。
  五月丁卯,判河南府、泰宁节度使、同平章事钱惟演言:「母以子贵,庙以亲升,盖古今之通义也。庄懿皇太后辅佐先帝,诞育圣躬,德冠掖庭,功流宗社。陛下感深罔极,追荐尊名。既复寝园,将崇庙室。谨按唐武宗韦太后以追尊升祔穆宗之室,皇朝孝明、孝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