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欲为朝廷破私党;而宰相大臣合为私党,欲倾天子执法近臣,其事乃上系国家安危,非独臣之私计也。伏望圣慈详赐披览」。
  既而林希以私忌不入,(三月二十七日丙子。)上谓曾布曰:「林希不入,渠前日所陈,邢恕云:『无此言』。非病心安得有此?」又云:「希言恕以撰公着贬辞,故报怨。恕云:『张商英攻公着,臣乃举自代』。此可见其妄。」又云:「恕言久欲击希适下手迟尔。恕并两御史,已有文字攻希甚急,云『希是王珪门下士,尝对黄履云朝廷行遣珪太过』。又云『先帝所不喜』。皆有之否?」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布曰:「游珪门下,熙宁、元丰中已有此谤。黄履所言,臣实不知。」上曰:「莫是不乐行遣珪否?」布曰:「亦恐有之。先帝曾召对,不用,其后又尝遣使高丽不愿行,贬杭州粮料院【一○】,则不喜亦可知也。」上曰:「贬楼店务。」又问:「先帝初何以不喜?」布曰:「臣尝见王安石言,希乃陈升之所荐,及奏对,所言多与升之同。先帝顾升之云:『林希昨日对,是卿所荐』。但冷笑而已【一一】。升之色变,然不知希所言何也。」上曰:「人言希出珪门下,珪与□充不睰,希欲谒□充,先造珪,出东府北门,却从南门入谒,是否?」布曰:「此亦臣所不知。希附珪则有之。绍圣初亦附章惇,觽论所不与。然自在政府,议论无不向正,未见其有阙失,士类亦共称之。更望圣慈采察主张。此事要之出于两人不相得,故尔纷纷」。上曰:「但恐言者不已」。又曰:「章惇深主林希」。布曰:「惇于恕亦不薄,方恕之初除待制及召还,孰以为可者?非惇力引,何以至此?」上深然之。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希为大臣,若构造语言,欲罔圣听,其罪固不容诛。然身为大臣,日侍清光,以人情言之,度不至如此。若恕无此言,则苏駉诞妄尔。此事全系狱官,愿更赐戒饬,勿令变乱事实,庶不误朝廷施行」。上曰:「好!好!先戒谕,待更戒饬。」时三月丙子也。
  是日,丁亥,安惇等以根治所职事上殿,林希不入。上因谓曾布曰:「希今日不入。又言台中击之甚急,且言其方根治及闻台章,皆不顾,造朝治事如常。」上又曰:「辅臣自来稍有人言,便当家居听命。」布曰:「台章不出,希无繇得知,兼此事他人难言,须自处乃可。」上曰:「李清臣当时亦如此,卿等谕之,乃不供职。」布曰:「臣初亦不敢言,而章惇以为不可不告,遂共以语之。清臣已封印,闻此遂上马。当时文字,皆在中书。而清臣独员,不可不避,与希亦少异。」上曰:「家居听命乃是。」布曰:「希今日闻根治官上殿,遂不敢入。」上曰:「言者又云希为旦作墓志,有怏怏于先帝不用之语。」布曰:「臣不曾见。」上曰:「刻石人往往有本。」布曰:「墓志无不刻石,石本亦必有之,但臣不曾见尔。」上曰:「希附王珪必有之。」布曰:「此恐不免也。」上又曰:「恕轻率多言,章惇云以针线缝却口,亦须喋喋。」布曰:「恕每于人前有欲击希之语,又欲劫之,令自图去就。希不能平,故得此言,遂以上闻。」上曰:「大臣岂当如此?」布曰:「觽议亦讶其轻发,然方今政府阙人,其下人材未见可继者。」上又曰:「恕言久欲击希,只是下手迟。」布曰:「此言亦未为可。」上曰:「此言诚非理。」上又曰:「不知根治虚实果如何?恕坚云无此语,若与希语果不同,须取问。」布曰:「执政官,自来恐无此故事。」上曰:「略问,莫不妨?」布唯唯,未敢力陈。
  是日晚,希遣其侄虙来谒布,则云已有问目矣。希欲避位,布既劝希造朝面陈,然后家居听命,希寻迁出。恕先在假,既而参假,仍乞上殿。上甚讶之,谓布曰:「恕无忌惮如此!本欲隔下,又不欲尔,只待问他,云上殿来为甚?」恕方立廷下侍班,上又曰:「恕惕然自若,轻忽小人。」又曰:「恕每多言,章惇云古人谓三缄其口,如恕者,须以针线缝口【一二】,方不至喋喋。」布曰:「朝廷方付吏议,曲直未分,林希方迁出,恕便参假趋朝上殿,觽论亦无不骇之者。」上曰:「林希亦失体,当两黜之。」又问:「外议如何?」布曰:「觽论亦谓希此举非大臣体,然所以致希如此,乃缘恕语言乖谬,若两黜之,外议必以为允。」上曰:「必两黜之,议已定矣。」上又曰:「恕言欲置蔡京两府,駉亦言有例,云富弼与晏殊同在政府。」布曰:「此是异姓亲,未闻有兄弟同在政府者。若异姓亲,不独殊、弼,王安石与□充,文彦博与程戡,许将与林希,俱是亲家,如此者甚多。」上曰:「林希初奏云『待教过三省』,札子却云『意欲』。」布曰:「似亦无所校。」上曰:「『待教』与『意欲』煞不同。」布曰:「亦闻更有『且教』及『若得』两字不同。缘俱是口语,虽经根治,未知孰为虚实。」上曰:「诚是如此,但希面奏与札子不同,即无疑尔。」布曰:「陛下必记希面奏之语。」上曰:「然。」布又曰:「希已两经取问,前日圣问及此,臣未及详陈,是日便闻取问,恐祖宗以来,无此故事。缘希尚在政府,狱官押问,自取问希,须以状申大理少卿,似于体貌非宜。」上矍然曰:「已失!更不令问。」布曰:「此事已往,无可言者,愿更留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