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议欲禁盐者,三司使张方平以太宗时语白仁宗,仁宗矍然为降手诏,云:『朕不忍令河朔之人斗食贵盐。』议遂格,至今刻石在北京。」惇曰:「此只是文彦博刻石,何故独不忍河北人食贵盐?今太学诸生,岂可云只照管某斋举人?此非通论。」许将徐曰:「北京石刻见在,乃夏竦所刻也。」布曰:「冲元尝守北都,固当知之。」觽遂默然。(曾布尔日录在辛巳,今附月末。)
  监察御史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臣伏睹近降敕旨施行宣德郎窦纳奏乞河北路官卖盐者。臣窃以河北诸州盐法,自五代以及本朝,尝禁榷矣,不旋踵仍旧通行。熙宁中,先帝尝问王安石曰:『著作佐郎张端言榷河北盐事如何?』安石对:『恐亦可为,但未详见本末尔。』先帝曰:『理财节用,自足致富,如此等事,虽不为可也。』先帝隆眷安石,言听计从,而于此独断以不疑,非灼见利害,不至于是。其后虽有计议之臣,请稍更法,随即寝罢。由此观之,河北盐法,若官可自卖,何俟今日?然则先帝之深恩长虑,至仁广惠,固可见矣。伏愿陛下留神省览,推原先帝圣语所谓『如此等事,虽不为可也』,其意安在?臣伏睹元降朝旨,令本路提刑、提举、转运、安抚司,同共相度【一○】,今来止有都转运司保明,深恐觽议必有未协,况民情乎?欲望圣慈速赐睿旨,且令河北盐法依旧施行,庶不生事。一方安堵,天下幸甚!」(盐禁后何如,当考。)
  注  释
  【一】获承先构「构」原作「造」,避宋高宗讳改,今改回。
  【二】特罚铜二十斤「二十」,宋会要职官三之一六作「三十」。
  【三】今附此「今」原作「本」,据上下文义改。
  【四】被寇路分难以枝梧此句上原有「不惟使」三字,据本条注文及宋会要兵二八之四三删。
  【五】并曾出兵牵制「并」原作「近」,据阁本及上文改。
  【六】窃虑西贼并兵寇犯一路「并兵」原互倒,据阁本及正文乙正。
  【七】合行策应此句上宋会要兵二八之四三有「即逐路随宜应敌捍御如并兵寇犯一路邻路」十八字,是。
  【八】曾布请以牧租钱给之「牧」,阁本作「收」。
  【九】或却凭付罗氏鬼主窥图文翰按文义疑「付」当作「附」。
  【一○】同共相度「相」原作「臣」,据文义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八十九
卷四百八十九
  起讫时间 起哲宗绍圣四年六月尽是年七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八十九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绍圣四年(丁丑,1997)
  全  文
  六月癸未朔,日有食之,阴翳不见,髃臣具表贺。
  丙戌,三省、枢密院同班致词,贺不见亏蚀。上顾三省曰:「卿等更当修政事,以进贤退不肖为意。」章惇曰:「朝廷未尝不以进贤退不肖为事,然觽所谓贤者未必贤,须考实;若全以虚名进退人,则却于政事有害。」曾布曰:「陛下以进贤退不肖为戒,则政事无足为者,贤不肖各得其所,则政事岂有不修者乎!人固难知,然君子小人之分,无以逃天下公议,若不顾公议,则是非贸乱,何以辨明?匡章,通国以为不孝,孟子犹礼貌之。有孟子在下然后知匡章为非不孝,天下人亦信服,岂可觽谓之不孝者皆孝?谓之孝者皆是不孝?恐无此理。臣以为君子小人,有天下公议在,诚不难分别。」惇曰:「若尽要为君子,谁为小人者?」布曰:「臣不敢以小人自处,若无君子之心,何可居此地?若有小人在朝廷,以义理言之,于陛下前,虽同列不可为之隐。」上笑云:「同列莫难相指。」布曰:「为陛下分别是非,何所不可?章惇为宰相,若同列中有小人,为陛下言之,亦职事也。况在下之人,邪正淑慝,何可有隐?只有近日进呈□居厚,谓之弃瑕录用则可,谓之当进则非也。」惇曰:「自侍郎迁尚书,有何不可,谓之当进则非也,兼是使能。」上曰:「只是使能。」布曰:「谓之使能则亦庶几,然尚书地势不轻,未宜以匪人处此。」惇曰:「尚书侍郎亦不争,若作执政则不可也。」布曰:「执政固不在论议,然为尚书亦已过矣。又如贾青,所至官守踰滥,及作监司,按吏起狱,有至除名编管者,后按之皆无罪。如此等人,岂可付之一方?」惇曰:「官所踰滥者,何止贾青?」布曰:「不知为谁,何不按治?」惇曰:「青所至,职事修举。今但欲以有虚名者为监司、为从官,则政事皆弛矣。」布曰:「神宗每称汉宣帝循名责实,而臣为小官时,尝上疏言风俗之敝,以为士盗虚名,吏习偷惰,王安石以为名言。然亦未可以有虚名者便可废也。」布与惇反复,其语甚多,觽皆默然,惟论贾青时,许将及黄履曰:「青在福建诚过当。」布又曰:「若谓贾青为先帝所用,则元丰末自犯法勒停。」惇曰:「青自为贾珠子【一】。」布谓惇此言尤无理趣也。
  再对,布因言:「前日日食,陛下一发德音,退托不逮,亏蚀为之不见。天人之际,其应如响。臣等待罪政府,临事既不能有所建明,及陛下侧躬畏变,责臣等以勉思所戒,亦莫知所报称。又不能引咎辞位,以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