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求后,亦及妾妇之子。」岩叟曰:「今士大夫家娶妇,亦必求嫡。」大防曰:「不得已,则无奈何。」岩叟曰:「以国家之盛,岂宜作不得已事?」忠彦曰:「将故事去呈,令上意释然矣。」岩叟又语大防及挚曰:「三母异日应各须加恩礼,相公宜入思虑。」颂曰:「朝廷处置了欲如何?」挚曰:「母子无绝道,朝廷如何禁渠出来识认所生女?」忠彦曰:「且论目下。」岩叟曰:「安可不为日后计?」大防曰:「若宣谕三两家,容有择,今但此一家,必上意已定。」岩叟曰:「帘中虚心问执政,不可不尽。」大防曰:「不敢不以正对。」岩叟遂取通礼问名篇指答文,篃示同列曰:「臣女夫妇所生,既列三代,又列外祖。」大防曰:「第须更辞曰『妾妇之子』。」又语颂曰:「宜更寻立庶例。」又语同列曰:「宜各检讨故事,来日会议,后日便进呈,此不可缓也。」
  翌日,忠彦以明德皇后传示大防曰:「明德所生母陈氏,嫡母□氏,国史具载。」大防喜曰:「得此例甚好,兼是本朝。」岩叟谓大防曰:「此聘妃耳,非例也,且第二妃矣。」大防默然。岩叟又曰:「人情未安处,不敢不尽言。」苏辙密语岩叟曰:「上意方疑,却便寻故事成之,可乎?」岩叟曰:「此决不可从。」又移简谓挚曰:「此事公宜深念礼经必列外祖之意,岂不微哉!此不可不重也。此而不重,后或取轻,非悔可及矣。」挚遂从岩叟,录通礼问名篇,欲以进呈。又明日,大防不入,挚谓忠彦曰:「必列外祖。」忠彦曰:「嫡母即外家。」岩叟曰:「此立之尔,非真实也。」然以大防不入,不果进呈。
  后二日,大防等进呈通礼问名篇及左传灵王求后于齐事,并国史明德皇后传。大防与忠彦对展,岩叟次忠彦立。大防曰:「前日选后事,今具典故进呈。圣意疑两事,男子乃有出继,女子不应过房,自合改正。虽通礼言『夫妇所生』,左传又云『妾妇之子若而人』,然则庶女亦预采择。」岩叟曰:「此人主有求,人臣之家不敢隐,故并庶以对耳,未必取也。」太皇太后曰:「自不敢隐。」大防又曰:「若不得已,亦须取。」岩叟曰:「以国家之盛,何云不得已?」太皇太后曰:「固疑此也。」岩叟曰:「陛下疑之,极是。」大防又曰:「明德皇后既封母□氏,又封所生母陈氏,此足以证。」岩叟曰:「此太宗在南衙日,太祖为太宗聘妃,非纳后例也。」挚曰:「礼须列外祖。」岩叟曰:「今礼经既先言夫妇所生,方叙三代,既叙三代,又叙外祖。陛下试观,此是何意义?」太皇太后曰:「既如此,则不免别选。」岩叟又曰:「此重事,要令天下无可指议乃善。」太皇太后曰:「此事若错,又不容悔。」岩叟曰:「此所以当重惜。」大防又曰:「不知外人知未?」岩叟曰:「知亦何害?选者非一家,事既未定,知亦何害?」大防又曰:「不知更选定几家?乞宣示。」太皇太后曰:「只为勘婚难。」岩叟曰:「但委曲求之,必有可者。」辙曰:「必求十全。」太皇太后曰:「留取文字。」大防等遂退。
  及明年春,太皇太后复问狄谘家事如何?大防犹欲成之,岩叟固言其不可,乃止。(王岩叟「纳后必以嫡女」议论极正,而实录俱不备载,但于六年八月二日□书三数行耳。今取岩叟系年录及刘挚行实删润编入,仍附初议论时。据系年录,七年三月二日,太皇太后犹问狄谘家事,今并见于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壬子,诏赐南平王李干德锦袍、束带、金帛、鞍马,以奉贡也。
  癸丑,户部员外郎杨畏为殿中侍御史,从御史中丞赵君锡举也。畏先除监察御史,言者斥其附会吕惠卿、舒亶以进,亟罢之。踰年复用,又加进焉。王岩叟移简诘刘挚,不从。或曰:「畏初善挚,后吕大防亦善之。」时大防与挚各有异意,皆欲得畏为助,君锡荐畏,实希挚风旨也。然畏卒助大防击挚云【六】。(此据王岩叟系年录、邵伯温辨诬、旧录赵君锡传删修,仍列三书在后。王岩叟云:「四月二十六日聚都堂,刘相曰:『中司荐二豸英,须了了李杰、杨畏。李杰欲湖南使,不在议中。』岩叟曰:『杨畏趣向如何?去岁尝除察院,为言路斥其学荆公,附惠卿,主舒亶,遂罢。』吕相曰:『惺惺。』遂除之。岩叟以非密院所预,不争也。五月七日,岩叟以简讽莘老:『长沙复言责而加进焉,恐不敢放下前日事。南阳之请,必有以裁之。』答云:『未易遽道也。』」长沙【七】盖指畏,然不详所请。南阳指邓温伯,温伯时请郡不允。邵伯温曰:「杨畏尝为郓州教授,考试南京,刘相时为南京签判,监试,见畏爱之。又因吕相之貋王谠见吕相,吕相亦爱之,除工部员外郎。刘相既作蔡新州事,不自安,欲亦逐吕相及苏门下,独为复辟事,以防后患。平日知畏有知数,乃谕中丞赵君锡荐畏台官,欲其为用,乃下除监察御史。」按:杨畏五年三月自永兴宪召为监察御史,五月改工外,六年四月二十四日,自工外复除殿院。伯温云「下除监察」,误也。所称刘相风赵君锡荐畏,与旧传合,与王岩叟所记似不同,当考。旧录赵君锡传云:「君锡尝与刘挚同僚,挚在相位,力援君锡居中司,所论多希挚意,请令执政官无接客,令高丽人十年一贡,其它皆此类。」旧传称君锡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