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在御史,夙夜自思,无以塞责。臣前后论列邓温伯所为蔡确麻制之词,朋奸罔上,负国欺天,终未蒙圣意省察,臣恐陛下犹以蔡确麻制之词为溢美,未照温伯之意为朋奸,故邪正是非,久而未明,谏官、御史,为之失职。臣既未能自劾其罪以去,愿竭诚毕义,以终其言。且温伯于二相之中,独称蔡确有定议之功,比方确为汉之周勃,可属大事,岂得谓之溢美?此必私温伯者进说以误圣听也。臣试为陛下详言之:
  凡命制词者,比其臣为稷、契、伊、周,则其君为尧、舜、汤、武,不言可知矣。今温伯既比蔡确为周勃诛诸吕,定刘氏,则未审以何后比方圣上也?岂不知有所嫌哉?治平中,翰林学士范镇草韩琦制词云:「史称霍光,义形于主。」既以韩琦比霍光,则上当为昭帝矣,英宗深嫌之。范镇本无奸心,止以比琦失当,犹罢学士,出知陈州;温伯明见太皇太后保佑之功【五】,格于天地,朋附奸臣,遂以社稷大事归之蔡确,比汉之周勃诛诸吕,定刘氏,曪臣贬主,略无嫌避,负国欺君,非范镇之比。且汉遭吕氏之乱,社稷大臣无所属,乃属之于周勃。今日朝廷治安,圣慈在上,岂宜言以大事属蔡确也?说者谓之溢美,可乎?
  自昔撰次麻制为文之体,有讲德之词,有叙事之词。如麻制称蔡确「智崇而虑远,器博而用周」,此言确材器也;「包深厚之训词,蹈高明之善学」,此言确学术也。此皆讲德之词,容有溢美也。及称蔡确「服采禁涂之近,特为先帝之知」,此言确遭遇事也;「统厥百官,进贰中台之令;闲于两社,首持黄闼之钧。外辑三垂,内遂万物」,此言确为宰相事也;「及在受遗之列,尤嘉定议之功。安劝庶邦,有若召公之老,可属大事,莫如周勃之忠」,此言确受遗事也。此皆叙事之词,事不可无实也。盖讲德止为其人一身而言,叙事乃为天下后世而发,故讲德容有溢美,而叙事不可无实也。恭惟皇帝绍膺圣统,乃先帝以万世不易之理而与子,太皇太后以大公至正之道而立孙,天人同心,上下一意。当受遗之际,谁为可疑之人,谁发可疑之议,致危疑不决,赖确而后定哉?必有事实,方形制词,既无其人,又无其事,而温伯乃独称确为定议,以无为有,以虚为实,形之制命,以传天下,以信后世,朋奸罔上,负国欺天,罪在不赦。
  自确流窜新州之后,邢恕以鼓唱私言,推蔡确为社稷之臣,同时已从贬责;而王觌近除权礼部侍郎,以尝语同列,谓蔡确有功于国,犹从外补。今邓温伯公然于制命之中,独称蔡确有定议功,比方汉之周勃可属大事,诛诸吕,定刘氏,以无为有,以虚为实,传播天下后世,朋奸罔上,负国欺天,曪臣贬主,略无嫌避,罪恶如此,安得指为溢美,上误圣听,使与正人并立于朝也?伏望陛下以臣所论宣付大臣,早定邪正是非,庶他日奸臣无以借口,则天下幸甚!(编类章疏,升独言温伯在七月二十四日,即此也。三月十六日,五月二十七日、六月八日、七月二十四日,凡四状。)
  侍御史孙升言:「近知湖州武康县韩宗尧为违法科率耆长纳灯油等事,先次冲替。闻宗尧乃宗原弟,宗原实两浙转运判官张籂之妹夫,部民诉冤,籂不为受理,违法徇私,宜加罢黜。」诏籂别与差遣。
  诏新除秦凤等路刑狱游师雄仍旧兼提举催促兰州、通远军招置弓箭手。
  戊子,户部言:请应非袒免亲宗室以荫补官者,其俸钱在京、外任并各依外官法支给。从之。
  礼部言:「凡议时政得失、边事军机文字,不得写录传布;本朝会要、国史、实录,不得雕印。违者徒二年,许人告,赏钱一百贯。内国史、实录仍不得传写,即其它书籍欲雕印者,纳所属申转运使、开封府,牒国子监选官详定,有益于学者方许镂板。候印讫,以所印书一本,具详定官姓名,申送秘书省。如详定不当,取勘施行。诸戏亵之文,不得雕印,违者杖一百。凡不当雕印者,委州县、监司、国子监觉察。」从之。以翰林学士苏辙言,奉使北界,见本朝民闲印行文字多已流传在彼,请立法故也。
  己丑,刑部言:「中书刑房条,旧有刑部官岁终具失入徒流罪五人,或失入死罪,或违限三分并取旨之法。自官制行,改贴刑部官序为大理寺官,其大理寺官岁终比较,系刑部上都省取旨。其『中书刑房』字当改作『刑部』。」诏从之。
  御史中丞苏辙言:「臣顷权吏部尚书,窃见京朝官以上皆使一年以上阙,大小使臣及选人皆使二年以上阙,虽阙少员多,事不得已,而待阙之人,已不免咨怨。近者复见堂除人亦有待阙及一年以上者,人情惊骇,昔所未见。盖祖宗朝堂除旧例,皆见阙然后差除,因事然后超擢,所除既有限量,故用阙不至久远。近岁监司以上员数至多,而猥更擢人【六】,以至衍溢,所擢未必胜旧,徒使监司阙额不足以应副来者而已。至于知州以下,旧人未减,新人日增。盖由干谒成风,除授无法,虽称以才擢用,其实未免缘故。至于待阙久近、所任闲剧,觽口讥评,皆为之说。只如开封司录,旧用历知州人,顷自郭晙之后,未及三年,而迭用陈该、张淳、陈元直三人,率皆资望轻浅,政绩未闻,已见新故相代,轻用堂除,于此可见。及诸寺丞,例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