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使黠寇妄意窥我,以为中外之材,其下无可任者;又谓旧相事权非常,将必有所经营,由此怀疑生事。朝廷本意重延安,而不知所以增羌人之疑也。愚虑所及,不敢遂默,欲乞圣慈别赐处分。」
  又言:「陕西四路自置帅以来,真宗朝,故相张齐贤、向敏中皆曾领延州。缘当时赵德明虽纳□,信约未定,故命向敏中经略;李继迁叛扰边塞,故命张齐贤经略。距七十余年,蕃、汉之人耳目所不接,又当纳□贡奉之时,骤加相臣临之,必恐挟疑生事。伏望圣慈早赐施行。」寻改命纯仁知太原,赵□知延安如故。(二十四日改命。)
  知太原府、龙图阁直学士滕元发为龙图阁学士、知扬州,知扬州、龙图阁待制蔡京知颍昌府。
  戊辰,诏:「故屯田员外郎陈洙,嘉佑中任殿中侍御史里行,常请选宗室立为皇子,特录其子或孙一名郊社斋郎。」(司马光元年八月末有言。)
  陕西转运司言:「诸路系差他处权官,并不得依正官到、罢例受供馈,只准所权本职月给例,到、罢并不得过一月之数。其只在本处权摄者【二】,不在给限。」从之。(新本削去。)
  户部郎中高镈言,败阙场务,乞只减净利,庶不亏系省课额。从之。
  己巳,宣州观察使、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和国公、谥安修克敦卒。
  庚午,中书舍人颜复为天章合待制、国子祭酒。翌日,卒。赙钱五十万,以尝任经筵故也。(政目十二日复卒,今依实录。)
  卫尉少卿林英提举崇禧观,英以疾自请也。直秘阁韩宗师为卫尉少卿。
  辛未,都大提举成都府、利州、陕西等路茶事司言:「应雅州管下卢山、荣经县碉门、灵关寨【三】,威、茂、龙州,绵州石泉县界并为禁茶地分,如敢侵犯,并依秦、熙等路法施行。」从之。
  壬申,诏疏决天下罪人,内强盗至死情轻者,申安抚、钤辖司详断。
  是日,雨。(此据政目五月八日事增入,当考。)
  陕西路转运副使章楶为右司郎中,晁端彦为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端彦自都司出为发运,新、旧本俱不载其由,当是坐违法拟四吏赏,言者攻之。又按:杜常以三年八月为左司郎中,五年十二月十八日迁太常少卿。据苏辙十二月疏称,常在都司,希合时忱、任永寿等旨意,施之政事,前后累为台官所劾。又刘安世论酬赏过优,亦称御史言常赴忱会,不知何故常乃久留左司,而端彦先罢右司也。或端彦之罢,初不由此,更须考详。盛陶作端彦墓志云:「为右司郎中时,仆丞多公交游,公论议不阿。吕丞相尤不喜异说,公议罪有必罚者,议赏有必与者,前后十数。丞相以七十而仕者不得任子,谕公立法,公执以为不可,曰:『任其力,受其责,独不得从其所厚耶?』蔡新州故吏诉吏部不录前所受责,公曰:『有格在,吏部非是,可录之。』丞相以手指蔡新州姓名示公曰:『如此二字何?』笑而谓曰:『其惟右司敢乎?』公正色对曰:『敢!』丞相滋不说。会季端禀疾不起【四】公曰:『吾可以去矣。』寻乞补外,拜江、淮、荆、浙发运使。」)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路昌衡知荆南。
  诏:「差役法内有未备事,令中书舍人王岩叟、枢密都丞旨韩川与谏议大夫、点检户曹文字刘安世同看详,具利害以闻。」(五月八日。)先是,安世言:
  臣伏见朝廷欲变役法,今已四年,选官置局,讲求利害,天下之议,悉使折衷,而承诏立法之意,惟以仁民爱物为务。谓嘉佑差役之制已便矣,然当时常见其害者,今则损而去之;元丰约束之制,民以为利者,今则取而益之【五】。至于风俗之殊尚,南北之异宜,本诸人情,裁以国论,随方条例,罔不具备。而又申以明诏谕旨,若施行之际或窒碍而未通,节文之间或簄略而未尽,更俾建明,为之增损,有以见陛下至仁至厚,重惜民事之深意也。新书之下,舆情慰悦,中外帖息,初无间言,而奸邪之人,内怀顾望,造播横议,已欲沮毁,遂致一二小臣敢执偏见,妄进邪说,欲罢差役,依旧雇募。当职官吏不能为朝廷固守法度,而依违迁就,屡有变更。天下人情,莫不疑惑,此最当今之大患也。
  臣闻自古取民之道,止于粟、帛与民力而已。三者皆生之无穷,而取之不竭,故尧、舜、三代以来,莫之能废。议者乃谓不役其身,止令输钱,则公私两便,臣请有以折之。国家泉货,经费所资,设官鼓铸,岁有定额,民或盗为,罪至论死。今弃其易出之力,而责其难致之钱【六】,固已非理;又使上户止纳数千,则优游卒岁,日益兼并,下户自来无役者,例使加赋,日朘月削,寖以穷困。损九分之贫民,益一分之上户,轻重倒置,孰甚于此!臣窃谓以一家一岁观之,则输钱若省而易给;以终身累世计之,则所出不赀而难供。今聚敛之臣,惟欲诛剥生灵【七】,而不为天下长久之虑,讵可信哉?
  议者又谓人户轮不及三番处,恐役太重,臣亦有以折之。且治平之前,天下户口一千二百七十余万,而旧法役人五十三万六千余人;元丰之后,户口一千八百三十五万九千有奇,较之治平,已增五百六十余万,而新定役人止于四十二万九千余人【八】,比之旧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