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效,谓之攀附亦可也。恭惟陛下初自妙龄,未遑出阁,诞膺天命,遽登宸极,中间温伯惟曾暂掌笺记,何尝得望清光?而遂以攀附加之,循名考实,显为非据。况温伯奸邪反复,天下所知,阴假王言,内交蔡确,此实有罪,苟逭典刑,更蒙误恩,尤骇物听。伏冀陛下审察清议,斥远佞人,收还诏除,以慰觽望。」
  又言:「温伯资禀奸邪,贪附权利。熙宁中,王安石、吕惠卿势均力敌,更相倾陷,温伯始终反复,出入两党,巧斗侧媚,情态万状。元丰间,蔡确用事,悉心附托,召自成都,置之翰苑。及陛下纂承天极,褒赏辅弼,温伯草王珪麻制,则曰『豫定议于禁涂』;为确命词,则曰『尤嘉定议之功』。臣闻太皇太后之立孙,神宗皇帝之与子,上当天意,下符人望,圣心先定,不假外谋,考经稽古,无一不合,确实何力,敢贪天功?就如奸人之言,出于大臣之策,亦当先推上相,方及次辅。而温伯阴受邪说,稍绌王珪,乃于确制特为溢美,重轻颠倒,欺惑天下。盖小人之深计,将徼幸于异日,温伯预闻其事,故欲以此为张本。原心定罪,宜蒙显戮,苟逃诛窜,已出大恩,岂可尘污玉堂,奉承玉旨?况中书舍人缴纳词头,给事中再曾封驳,成命之下,则御史全台、两省谏官并曾论列,物情骇动,未见如今日之甚者。以此卜之,则公议所弃,不可不去也。伏望圣慈察君子小人消长之机,为宗庙社稷永远之虑【六】,早出臣奏,付外施行。」
  又言:「臣两曾论奏邓温伯差除不当,至今未奉指挥。臣闻朝廷之务,莫先于用人。君子进,则治之本也,小人用,则乱之阶也。王者深居九重,不能尽知臣下之邪正,是以设谏官、御史之职,俾司耳目之任,而采中外之公议,是非可否,惟觽之从。故蔽贤之言,不能害君子,党奸之论,无以助小人。明君无所用心,而贤不肖自辨。知人则哲,其道不过如此。今温伯奸邪反复,惟利是嗜,交结蔡确,臣节不忠,自闻诏除,甚骇物听,台谏论列,乞寝成命,今已累日,未听俞音,事系消长,不避诛谴。伏望陛下以言官累奏付外施行,勿以奸人先定之语,而废天下至公之论。」
  又言:
  臣前日以职事进对,因及治乱安危之大计,伏蒙圣慈特赐开纳,感激忭蹈,莫能自胜。最后论列温伯差除不当,陛下谕臣曰:「卿等须体朝廷之意,天下事岂可尽由台谏?亦当出自宸衷。」臣虽已具义理开陈,退而深思,犹有未尽,辄布悃愊,上渎天听,惟陛下不惮烦而试听之。
  臣尝读国语,以谓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典,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三代之前,上则公卿大夫,朝夕得以纳忠,下则百工庶民,犹执艺事以谏。故忠言嘉谋日闻于上,而天下之情无幽不烛,无远不通,所为必成,所举必当者,谏诤之效也。后世之事,不务献纳于君,而多为自全之谋,正论远猷,鲜有入告,于是设员置职,而责之以谏矣。进言者益少,而听言者不知,此天下之治所以终愧于先王之盛时也。
  神宗皇帝考古揆今,更新官制,以朝廷者政事之所自出,乃用有唐六典之法,置舍人于中书省,凡诏令之未安,法度之未便,皆得抗之,庶协厥中;万一差失,则设给事中于门下省,委之封驳;犹恐人之谋虑不能尽善,则又命谏官论议,御史纠弹,上下维持,纪纲详密。诚使此地卒皆得人,交修职业,而朝廷不治者未之有也。
  今天下方制万里,获睹陛下之清光者,亿兆之中,仅有一二,就获睹之中,得接言议者,又千万无一焉。自二圣临御以来,髃臣无非次之对,上则六七执政,下则四五言官而已。陛下所与谋议者,其寡少如此,臣若更不以体朝廷为事,知公议之不可,而不以告于陛下,则黎民疾苦,万物阙失,邪正之消长,中外之情伪,何以尽达于圣听乎?
  昔唐太宗之朝【七】,三日不谏,则责侍臣。盖高卑之势,既已辽绝,上下之情,常若不通,虚己招来,犹或不至,倘示厌薄,人谁尽忠?书称尧之德,则曰:「稽于觽,舍己从人。」语舜之功,则曰:「明四目,达四聪。」序禹之所以兴,则曰:「益赞于禹,禹拜昌言。」述汤之所以王,则曰:「用人惟己,改过不吝。」惟其谏而能听,听而能改,此尧、舜、禹、汤之所以为圣人也【八】。伏望陛下开广聪明,延纳忠臣,言或逆耳,则求诸道,语或逊志,则知其恶,任贤勿贰,去邪勿疑,使怀奸者无隙可乘,履正者乐告以善。陛下广览兼听,日新圣德,与尧、舜、禹、汤并驱争先,不其伟欤!臣待罪谏垣,曾乏善状,惟是尽诚无隐,庶几报塞大恩,更愿陛下察其爱君之心,恕其狂妄之罪,少赐采择,不胜幸甚。又言:「臣近四次论奏邓温伯差除不当【九】,至今未奉指挥【一○】。臣不敢远引前古,上烦天听,止以祖宗故事,更为陛下开陈,庶几愚忠或蒙采纳。臣伏观太祖以和厢贵家子,能业文,甚宠待之,欲召入翰林,谓近臣曰:『厢眸子眊眊然,胸中必不正,不可以居近侍。』其命遂寝。景德二年,枢密院言次补禁军列校,王继英奏曰:『藩邸给事之人尚在外职者【一一】,皆聚议腾谤,谓臣蒙蔽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