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苟战守同心,则戎人不敢近塞。
  何谓募乡兵?夫今之所患,在不知敌情。望陛下召边民为招收军,给与粮赐,蠲其赋租。彼缘两地之中,各有亲族,使其怀惠,来布心腹。彼若举兵,此必预知之,事苟预知,则百战百胜矣。
  何谓积刍粟?夫今之所患,患在困民力。望陛下令缘边各广营田,以州郡长官兼其使额。每岁秋夏,较其课程,立旗鼓以齐之,行赏罚以劝之,仍纵商人缘边入粟。傥镇戍有三年之备,则匈奴不敢动矣。
  何谓革将帅?夫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在外,轻兵在里,去岁傅潜以八万骑屯中山,博、魏之间,镇兵全少,非銮辂亲征,则城邑危矣。愿陛下遴选将臣,任河北近镇,仍依旧事节制边兵,恐未能削部署之名,且望减行营之号。遇举动则暂巡边徼,当事平则却复旧藩。岂独不启戎心,况复待劳以逸。如此,则不失备边之要,又无举兵之名,且使重兵不屯一处。此实机事,言难尽陈,望陛下细而详之。
  何谓明赏罚?夫今之所患,患在士卒骄惰。臣自知府以来,见侍卫、殿前两司送到自边亡命军卒,人数甚多。臣试讯之,皆以思亲为言,此盖令之不严也。平时尚敢如此,况临大敌乎?望陛下特以此言示将帅,俾申严军令,务戒其徒。古人云:「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又曰:「法不可离,令不可违。」臣尝预修国书,见太祖用郭进在西山【一三】,每遣戍卒,则必谕之曰:「汝等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其假借臣下如此。故郭进所至,兵未尝小衄,望陛下鉴前事之不忘,即后事之元龟也。
  臣今举此五事,皆是略陈大纲,如可施行,则当详具条奏。
  臣又闻匈奴用兵,惟视太白与月耳。按天文志,太白者将军也,辰星者廷尉也,合则有战。合于东则主胜,合于西则客胜。不合则无战。臣以此推之,狄人一二年间未敢深入。陛下若用臣言,年岁之内,则边鄙不耸矣,边鄙不耸,则匈奴不召而自来矣。太祖临御十七年间,未尝令疆埸生事,故匈奴先遣使上书乞和,此明验也,安在举兵翦灭哉?臣望陛下思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不可倒持镆邪,授人以柄。自五代以来,为将北征者,大则跋扈,小则丧师,皆布于旧史,陛下之所知,不可不慎之,不可不戒之。臣尝见严尤论自古御戎无得上策,臣窃笑之,以为王者守在四夷,常获静胜,此上策也。曷谓无哉?
  吏部郎中、直集贤院、知泰州田锡上疏曰:
  臣伏见去年十一月十四日赦文,欲兴行武举,令所司条奏以闻。今年二月一日,又见转运司行下御史台牒,限五日内举员外郎以下见任京朝官有武勇才器堪任武职,安排充沿边亲民差遣者。以臣所见,若为边上要人,访求有武勇才器者,急速如此,窃虑未得尽理。盖见往年朝臣中求武勇者,得刘墀、郑宣等数人,刘墀以易州陷没契丹,郑宣卒无劳效。今又朝臣中求人,臣虑朝臣中武勇者少,设使有武勇,多不愿在武职。况限之以五日奏举,若非相谙识,岂易得人?臣恐举非其人,有误陛下任使也。
  今日是陛下注意于良将之时,是选求文武材干为沿边刺史之际。夫理乱必有渐,而安危必先见。臣曾上章,为关西地震是下动之象。奏状进入后,降在中书,寻却奉圣旨取索入内。相次,近京诸处,多报军贼逃背,沿黄河劫掠军县,后来驱除,虽稍宁息,昨契丹犯境,闻龙猛兵士三二千人诈作契丹,掳劫河北,今闻散在□州山林间。又近日西川驻泊神卫军都虞候王均作乱,奔冲剑门,寻已杀戮。近又访闻河东州郡泽、潞间亦有盗贼。此实下动之萌也。昨李继迁虽授夏州节度使,在彼自称西平王,岂不为将来边患。国家积储粮草,缮完甲兵,尚要素有其备,岂得良将谋臣,料敌制胜,国家却素无备。若求骑射之艺,勇猛之人,兵法中自有选求之法,便求得人,但要有智谋者指使之而已。所谓获兔者犬,指踪者人也。况善用兵者,人无勇怯,以智略使之,则怯者有勇。今若限以五日举有武勇才器者,臣实虑怀才抱器者未尽得,奇谋远见未易知。愿陛下于宰相近密商量,别画选求之策也。若且于见今节度、防、团、刺史、诸司使副中,有智见勋劳者,选择使用,在陛下以赏罚二柄使之而已。往年杨业击契丹,侯延广守灵州,人多称许。若见今节度、防、团、刺史、诸司使副中,因赏罚激励,岂无杨业、侯延广辈为国家立功勋也。
  臣又以江南、两浙,自去年至今,民饿者十八九,未见国家精求救疗之术。初闻遣使煮粥俵给,后来更不闻别行轸□。今月十二日,有杭州差人赍牒泰州会问公事,臣问彼处米价,每升六十五文足,彼中难得钱。又问疾疫死者多少人,称饿死者不少,无人收拾,沟渠中皆是死人,却有一僧收拾埋葬,有一千人作一坑处,有五百人作一窖处。臣又问有无得雨,称春来亦少雨泽。臣问既少雨泽,麦苗应损,称彼处种麦稀少。又问饥馑疾疫去处,称越州最甚,萧山县三千余家逃亡,死损并尽,今并无人,其余明、杭、苏、秀等州积尸在外沙及运河两岸不少。虽未审虚实,然屡有听闻;兼闻常、润等州死损之人,村保各随地分埋瘗。况掩骼埋胔,是国家所行之事,文王葬枯骨而天下归心,今积尸暴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