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非职之诛,庶补万一。」
  贴黄称:「退执政,非臣所宜预知也。然辱在言路,事干国体者,理合上闻,不敢自为形迹。昨者,本候上殿面奏,新过大礼,未有班次,又虑稽缓不及于事,故具简牍,伏望鉴察省览讫,特赐留中。」又贴黄称:「臣非谓焘与清臣宜在执政也,又非私于二人为之游说也,但以其被先帝顾托,又今年未大祥,恐须且留之,假借二人,成就朝廷事体,更俟徐徐渐作次第,罢之未晚也。非如蔡确、章惇及张璪皆罪恶暴着,先当去之。」
  工部郎中王钦臣为太仆少卿、加直秘阁。从文彦博之请也。(御集九月八日。)
  丙寅,诏中书省:「今后太仆卿、少、丞、簿鎫选差应外监事,令本寺依旧髃牧司法施行。」(王存奏乃以外监依旧髃牧司法指挥系八月二十三日,当考。当时兵部符下诸路,亦称八月二十三日。)
  御史中丞兼侍读刘挚言:
  臣伏见左仆射司马光薨逝,朝野人情,惊悲一词,皆曰:「天不遗此一老,以大济我国家,而夺之速,此何理也!」臣恭惟陛下以至明至圣,首识光志,置诸左右,举天下听之,而光亦以大忠直道,忘身徇国。虽奸谋异心,百端排沮,而横身当之,夙夜尽瘁,以死图报。其纯诚至公,足以荐天地而贯鬼神,真所谓社稷之臣矣。然非陛下信任之专,仰成之笃,则光亦安能以自行其志?故天下不独嘉光事君之尽节,而以陛下任贤勿贰为难能也。
  今光云亡,两宫车驾即日临奠,赙襚之典有加故常,下至搢绅善士、闾巷乡野之人,罔不为哀叹。而惟是奸邪之党、丑正恶直之徒,颇已相与有窃喜之意。盖小人从来怏怏不快于新政,藏情匿迹,日夜窥伺,常幸有非意之变,以冀治之不能成。今其臆度,以谓陛下既失光之助,则前日求治之志必稍变懈,遂可以乘便投隙,荧惑而动摇,此其所以喜也。且陛下为政以来,收拔觽正,布列上下,制国之法,除民之害,虽节文润色有未齐者,至于大本,已定十之八九矣。惟陛下益加之意,常以辨别邪正,保邦爱民为念,坚守此指,终始如一而已。已行之令,持循无变,则治道成矣。庙堂之上,必有如光之事朝廷者。臣实惧陛下悼光之后,谓谁助我者,而意稍有间,则邪谋阴计或起而乘之,此臣之所以为私忧而献其说也。
  抑臣又有过计之言,盖今上宰虚位,窃惟不日制诏命相矣,此尤不可以不谨。外论籍籍,谓文彦博必代光之任,臣固知不然,然于万一之中,不可以不言。彦博年逾八十,爵位穷极于天下矣。前日陛下假其威望,以为朝廷之重,其官则天子之师傅【七】,其职则平章军国之重事。陛下之礼元老,尊崇优佚,可谓得其体也。今若任之以为相,则三省有职守矣。其成败之责,岂师臣之所宜当?其繁悉之务,岂老人之所宜办?殆非所以处彦博也。
  又彦博于知人非其所长,贤士大夫罕出其门。近日有所荐论,觽皆传之为笑。若居上相,引用人物每每如此,今日引一二,明日引三四,积而至于百千,常材列于朝路,非小害也。其人重,其位高,有所荐者,若陛下违其言则伤恩,皆从之则害政,又非所以安彦博也。臣昨四月中已曾建论此事矣,故今日之命相,实系天下之安危与善政之成败,可不重哉!伏望陛下详考历选,得其人而任之,以尊庙社,以厌公议,臣不胜陨越待罪之至。惟陛下赦其愚而察其忠。
  贴黄称:「臣又闻彦博荐冯京为相,而或传言陛下已遣使诣京所矣。臣得风闻,未审虚实。京向因疾病,遂成昏耗,事多□忘。更乞圣虑周询详察,命相大事,不可轻举。」(本注云:元佑元年九月十三日。今附十一日王觌奏前。)
  右正言王觌言:
  臣近者伏见左仆射司马光以疾不起,中外人情所共痛悼,乘舆亲奠,恩礼甚渥,固其宜也。光,社稷臣也。执政期年之间【八】,兴利除害,进贤退不肖,功业赫然着于天下。凡有识之士,不以光得行其志为难,而以陛下特达拔擢,用光于闲退之中,而信任不疑为难也。然光之薨,上自圣情,次及贤士大夫,下至于民庶,莫不嗟惜,而奸邪倾险之人,则方且私相庆快也。非徒庆快之而已,又觊幸非光比者入而为相,则庶几得以复逞其私焉。然则陛下命相可得而不谨哉!
  或者窃谓太师文彦博且将代光执政矣,臣愚决知不然也。何则?陛下前日既知彦博耆老,当尊礼之,而不以三省细务撄之矣,今日岂复用以代光执政哉?陛下以师臣处彦博,最为得体,仍俾之平章重事,此旷世殊礼也,人臣之荣无以加矣。彦博以耆德重望而当此殊礼,谁曰不然?固足以尊朝廷而镇夷夏也,惟不当专委以政。夫三省事务之繁,既非年逾八十之人能任,且又政事之要莫甚于用人,而彦博素无知人之誉,故比者入朝,首荐崔台符而次引楚建中,搢绅传以为笑,陛下听览之所及也。臣固知陛下必不委彦博以为政也,或者之所谓乃私忧过计而已。
  臣又闻中书侍郎张璪将乞补外,而适当大礼之后,执政大臣必更有求去者。或者深疑朝廷以求去者之多,既不可以皆听,则璪将亦缘此而留矣,臣愚亦以为不然也。夫璪之不安其职,自以弹劾者觽,私慝暴着,公议不容而求去焉,与夫无故而求去者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