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得整齐兵势,全养民力。异时或有边事用兵,庶几有备无患。今若不推恩信,靳与其地,凶狠之性,因此不遂所求,便作点集酬报之势,朝廷方此多事之际,兵力未全,可高枕乎?近年以来,为新进书生,不晓蕃情边事兵政者,误朝廷多矣。愿陛下审察而详处之。老臣年过八十,感陛下厚恩,惟知竭力补报,固无观望希进之言。
  贴黄:「今检录到祖宗以来处分边事诏书、西人事迹共几件进入,乞赐详览。或曰兰州宜如充国可置屯田,添助兵食。今若有田,多属蕃族,不可尽夺。如向时王韶谓熙河可耕,以助兵食,人、牛、种子徒有所费,终无所成。今闻转运判官节减兰州岁计犹须一百余万,又当计会知州并帅臣保认可以足用否。」(七月八日云云,可考。)
  乙卯,监察御史上官均言:
  臣昨于五月二十九日,尝具奏论列,青苗有惠民之名而无惠民之实,有目前之利而为终岁之害,乞行今年闰二月八日圣旨罢散青苗事,经今一月,未蒙施行。夫知而不言则为不忠,讲之不熟则为妄言,青苗本末,臣愚非敢臆说。考前日已然之利害,参搢绅庶民之议论,颇为详熟,臣敢罄惓惓之愚,重浼天听。
  臣窃原青苗之法,其说出于周礼泉府,凡民之贷者以国服为之息。残文缺简,措置法令之详,不可得而推考。三代而下,天下富足,号为至治,如西汉之文、景、孝宣,东京之光武、明、章,唐之太宗、明皇,其治民之具,班班见于史册,不闻其用青苗敛散之法也。惟王莽变更政令,务师古,始援周礼祭祀无过旬日,丧纪无过三日之文。民或乏绝,欲贷以治产业者,均授之。除其费,计所得受息,岁过什一。其余法度纷纷数易,民愁盗起,以至于败。自熙宁以来,议臣建青苗之法,行之天下,十有余年,国帑日丰,民用日蹙,今犹未艾也。考之汉、唐之事则如彼,验之近年之效则如此,其利害较然,不待详说而可知也。议者惑有司昔日之散青苗,主于为利,故强民多贷,今日之散,主于利民,必无强抑之弊,又民财方窘,资之以为利,势未可罢。臣以为不然。以为利民耶?则臣前日所谓有惠民之名而无惠民之实,有目前之利而为终岁之患是也。以为利国耶?则国以民为本,移患于民而为国之利,非朝廷爱民之意也。以为不欲遽变先朝之法度耶?则政有因革,各适其时,前日罢京东之铁冶,减南方之盐课,省京师财用之局,罢民间之役钱,更法便民者非一,何特疑于青苗耶?
  臣以为举天下之民,空乏不足者十之六七,粗足者既不就贷,空乏者愿给而病于难偿。□之则逾期不输,而令、佐有亏失之责;急之则追呼督责,缧绁鞭笞,无所不至。昔之为惠,适所以虐之而已。抑而不散,则非立法惠民之意,散而敛之,则不免于督责劳扰之弊,委曲计之,无一可者。况无知之民,恃青苗之散,诱一时之利,往往侈用妄费,不图难偿之后患,迫而敛之,贱卖谷帛,破产失业者固非一二,前日之弊是也。臣所谓有惠民之名而无惠民之实,有目前之利而为终岁之害,甚者为终身之患,为此也。今若罢而不散,则无知之民无所引诱,将不敢侈用而妄费。其有吉凶缓急费用之不得已者,可以贷于豪右之家。其息虽倍于青苗,然偿之早晚多少,得以自便,非如青苗有追呼督责,道途往来之烦费,贱售谷帛之弊也。又况举天下之县令,□厚通明、严于驭吏、勤于恤民者,固不易得。制驭少缓,敛散之际,满责追呼,乞取侵□之弊,搔扰百出。异时掊敛好利之臣,又继之以强抑多散,袭前日之患,遐方穷壤,无所控告。今日青苗之累,非小失也。臣窃意论议之臣以为青苗不可罢者,不出于臣之说。臣窃以为未究事之终始,利害之远近,苟持一端之论,以动圣听。臣欲乞检会臣前章,付大臣熟讲而详计之,庶使四方之民蒙被实惠,无后日之患,天下幸甚。
  是月,复卫州黎阳县为通利军。
  左司谏王岩叟言:「臣已累上章,言中书侍郎张璪奸邪巧佞,不可在陛下左右;多漏泄中书语,不可处机要;好卖国恩以为己惠,不可任大臣。恐久之不去,养成祸源,误天下苍生,陛下虽悔无及。竟未蒙省览,臣实以为忧。陛下勿谓自能有以防之,虽其奸佞,亦无能为尔,臣窃以为不然。惟使陛下不能防,乃所以为奸邪,如其可防,即是簄拙,非奸邪也。臣辄以一事卜之,但觉陛下去之稍难,疑其奸邪已有以惑陛下矣。今天下公议日益不容,臣何敢不言,以负恩德,自违事君之义哉!臣伏读新诏曰:『罪显者已正,恶巨者已斥。』臣窃以陛下出一言必欲天下信,行一事必欲天下服。今所谓罪显者莫如惠卿、诚一,恶巨者莫如蔡确、章惇,而璪实同之,欺君罔民,天下称其一体,固宜并行窜逐,以信服天下之心也。而璪乃独留庙堂,偃然自若,臣不知惠卿之辈见此诏书,还肯服否?天下之人见此诏书,还肯信否?此臣之所以为陛下惜也。陛下得诚一不孝之状甚明,将深诛而显黜之,以警厉四方,而璪阴讽中书舍人苏轼,使于告词掩盖诚一不孝之迹,赖轼执义不从,遂得陛下典刑明白。不然,则王言国命为奸臣移夺,以成其私矣。」
  谏官王觌言:「吕升卿矫称先帝德音事,陛下纔降出谏章,璪实时告之升卿,使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