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庭,不能自立,惟知佞事章惇,阴助邪说,以养交取容,曾无建明,少裨国论。公议所鄙,中外一辞。臣当言责,方以逐大奸为先,未暇及焘,非敢不为陛下言也。今大奸既逐,适欲论奏,而焘更超用,其何以慰天下之望,弭谏臣之言?旧位且非所据,况可冠洪枢,颛兵柄!今边鄙大事,正赖谋谟,使焘当之,何以胜责!伏惟国家枢密之重、名器之隆,非所宜误以属人,为社稷忧也。所有画黄,谨缴封进。其范纯仁除命【九】,伏乞分为别敕行下。」
  又言:「左司谏之职,其属门下省,近蒙本省批状,差权给事中。给事中职当论驳,臣虽暂权,义难苟且。今日伏睹画黄,除安焘知枢密院,公议不允,臣不敢放过门下。缘过门之后,即是施行,既已施行,益难追改。据焘不才,无补陛下,而玷处庙堂,坐尸厚禄,考之物论,谓当置之散地,别进贤才。今乃超迁总领机务,位愈高而德愈不类,任益大而才益不宜,必恐多致人言,上烦圣听。臣所以辄先封还,乞陛下更加裁虑。或陛下心怜其人【一○】,未欲遽行罢免【一一】,则愿且勿升其位,但令与纯仁并为同知密院可也。臣亦再三为陛下思之,惟如此颇为易处。伏望圣慈恕臣疏愚僭易之罪,察臣区区爱国之心,特垂采纳。」
  贴黄称:「臣蒙陛下任之言责,惟愿陛下无一毫差错,臣始心安。若闻一人议及朝廷除用未当,则如臣之身自有过失,所以不避烦□,一一进言。幸陛下省纳,使臣得尽其愚,以图补报。焘之阘茸不才,终不是当大任之人,候陛下别得贤才,即宜罢免,以协公言。」
  岩叟又言:「臣两次论驳除安焘知枢密院,敕命久之不下,意谓圣慈已赐开纳。今窃闻已有指挥门下省,更不送给事中书读,令疾速施行。臣闻命皇恐,不知所容。陛下必以臣为违拒睿旨,遂一面施行。仰惟国家置官司,正要上下相关防,相审察,惟恐有失误,所以重谨之至。况给事中,喉舌之任,若不由过,则不成命令,何所不可。臣违君之命,至于再三,虽陛下优容,未加诛戮,臣自知罪不容矣。然臣少而读书,本学事君之道,今不敢不以其所学事吾君也。臣位可夺也,而守官之志不可夺也;身可忘也,而爱君之心不可忘也。守官之志可夺,则陛下今日虽喜臣从命,后日将不复信臣矣。爱君之心不忘,则陛下今日虽未谅臣,后日将复念臣矣。陛下聪明烛照,岂不察臣之所以区区效愚忠而不已者,为陛下邪?臣自为邪?每与大臣结怨仇而不避者,为国计邪?为身计邪?陛下欲人阿意顺旨则易,欲人抗言执议实难,臣不为其易而为其难,亦何心哉!但恐因臣不能为陛下守职事,而获沮抑,则人人务为其易,非朝廷之福也。古人有言曰:『赏当贤,则臣下劝;罚当罪,则奸邪止。』此国家之大柄,而人主不可以不谨也。陛下一日逐章惇为汝州,可谓罚当罪矣;一日擢范纯仁为执政,可谓赏当贤矣。然安焘之进,则未有所当,此臣之所以力为陛下言也。陛下曰必行之,臣曰必不可行,则是以臣抗君也,宜乎死有余责。然臣言之不已、为之不疑者,以臣职当然也。守职而不敢旷,乃所以奉陛下也。伏望圣慈特赐采纳。」
  贴黄称:「章惇之逐,则是陛下知其恶也。安焘之进,是亦陛下知其善也。惇之恶,喧然流播于人,故其逐也,人快之。焘之善,寂然无闻于人,故其进也,人皆疑之。陛下或以臣为执所见,今新给事中傅尧俞历任四朝,老成旧德,有天下公望之人也。已经告谢,陛下不俟正谢,指挥供职代臣,以观所见如何?陛下退臣则可,进安焘则不可,愿陛下深赐裁虑。」
  岩叟又言:「臣自来闻士大夫相与语曰:『安焘每与觽执政议事,有终席不曾赞一句议论』,实其不才如此。又闻朋附章惇,助为奸言,动摇正论,沮格圣恩,而意亦不乐陛下惟新之政。其无识又如此。平时备位在下,犹为忝窃,况可以进登上列,专右府之寄,主决大议哉!祖宗以来,有虚宰相之位,以参知政事当国者,今不置知院,以同知院行枢密院事,于体无害。既不伤陛下之恩,又不激觽人之议。使小人知惧而谨分,大臣畏威而循法,以正天下,以清朝廷,在陛下日新之德,非小补也。」
  贴黄称:「陛下至圣至明,岂不察人臣职事,放过则易,不放过则难?臣不为其易,而为其难,亦何心也?小臣所以区区坚持,不敢苟且施行者,为陛下守职事耳。陛下若不容臣与职事,而必夺之,臣亦无恨。以臣为抗命而赐之罪,臣亦甘心。但恐自今人人皆务为其易,而不为其难,非朝廷之益耳。惟陛下省察,幸甚!臣每见觽人摄职事,多务苟且,皆曰『三五日间,何须如此!』殊不知命令之下,朝廷所系至重。一有所失,则纪纲摇动,议论沸腾,有累圣政,此臣所以夙夜深思,不敢忽也。陛下既重改成命,必欲施行,则愿圣慈指挥门下省,别差官权给事中,以全孤臣之守。」
  又言:「臣伏蒙圣旨指挥,以所除安焘敕命已行【一二】,宜令臣书读施行者。便当恭禀睿诏,实时奉行,缘事干国体重轻,系君道得失,臣为谏官,既当言;承乏给事中,又当驳。非臣好为高论,喜忤大臣,以自取怨也。惟陛下照亮,愚臣幸甚!今陛下进忠退奸,一新大化之时,而容柔佞杂进,使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