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月一奏课,事无大小【九】不敢有所留滞矣。
  发敕司旧隶中书,寻令银台司兼领之。
  戊寅,诏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副使、翰林枢密直学士、丞郎、两省给舍以及三司判勾,各于京朝官内举廉勤强干、明于钱谷、堪任三司判官者各一人,其现任转运使副及年齿衰迈者不在称举之限。
  初,黄州团练副使王禹偁量移解州,因左司谏吕文仲巡抚陕西,疏言父老,求徙东土,上即诏禹偁还朝。己卯,授左正言,谓宰相曰:「禹偁文章,独步当世,然赋性刚直,不能容物,卿等宜召而戒之。」寻命直昭文馆【一○】。
  九月乙巳,以给事中封驳隶通进、银台司,应诏敕并令枢密直学士向敏中、张咏详酌可否,然后行下。时,泰宁节度使张永德为并代都部署,有小校犯法,永德笞之至死,诏按其罪,咏封还诏书,且言:「永德方任边寄,若以一小校故,摧辱主帅,臣恐下有轻上之心。」不从。未几,果有营兵胁讼军候者,咏复引前事为言,上改容劳之。
  丙午,诏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给事中陈恕、左谏议大夫魏庠寇准、右谏议大夫赵昌言、起居舍人知制诰吕佑之等,于幕职、州县官中各举堪任京官者二人;左司谏吕文仲等九十七人,各举堪任五千户以上县令者二人。时天下富庶,上励精求治,听政之暇,尽索两省、两制清望官名籍,阅朝士有德望者,悉令举官。至佑之名,熟视良久,宰相因言:「佑之前举东野日宣无状。」上曰:「此正可令赎前过耳。」遂以佑之预焉。
  是秋,自七月初雨,至是不止,泥深数尺,朱雀、崇明门外积水尤甚,往来浮罂筏以济。壁垒庐舍多坏,民有压死者,物价涌贵,近甸秋稼多败,流移甚觽。陈、颍、宋、亳间盗贼髃起,商旅不行。上以阴阳愆伏,罪由公府,切责宰相李昉及参知政事贾黄中、李沆曰:「卿等盈车受俸,岂知野有饿殍乎?」昉等惭惧拜伏。黄中出,语人曰:「当时但觉宇宙小一身大,恨不能入地尔。」(此据谈苑,不及吕端,岂以端新预政,久雨非其罪耶?)
  冬十月庚申,尚书左丞张齐贤出知定州。齐贤自言母孙氏年八十五,抱羸疾,不愿离左右,上悯然许之。齐贤在相位时,母入谒禁中,上叹其寿考有令子,多赐手诏存问,别加锡与,搢绅以为荣。齐贤寻遭母丧,水浆不入口者七日,自是日啖粥一器,终丧止食脱粟饭。
  先是,大名府豪民有峙刍茭者,将图利,诱奸人潜穴河堤,仍岁决溢。知府事赵昌言识其故,一日,堤吏告急,昌言命径取豪家廥积以给用,由是,无敢为奸利者。属河决澶州,西北流入御河,涨溢浸府城,昌言率卒负土填,数不及千,乃索禁旅佐其役。或偃蹇不进,昌言怒曰:「府城将垫,人民且溺,汝辈食厚禄,欲坐观耶?敢不从命者斩!」觽股栗趋事,不浃辰而城完。上闻而嘉之,壬戌,降玺书銟谕。
  自端拱以来,诸州司理参军皆上躬自选择,民有诣阙称噃者,立遣台使乘传案鞫,数年之间,刑罚清省矣。诸路提点刑狱司未尝有所平反,上以为徒增烦扰,罔助哀矜,诏悉罢之,归其事于转运司【一一】。
  诏审官院,自今京朝官未历州县者,不得任知州、通判。从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之请也。
  辛未,右仆射、平章事李昉,给事中、参知政事贾黄中李沆,左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温仲舒,并罢守本官。先是,上召翰林学士张洎草制,授昉左仆射,罢平章事,洎上言曰:「昉因循保位,近霖霪百余日,陛下焦劳惕厉【一二】,忧形于色,昉居辅相之任职,在燮调阴阳【一三】,乖戾如此【一四】,而昉宴然自若,无归咎引退之意。矧中台仆射之重,百僚师长,右减于左,位望轻重不侔,因而授之,何以劝人臣之尽节。宜加黜削,以儆具臣。」上以昉耆旧,不欲深谴,但令罢守本官,制词仍以「久壅化源,深辜物望」责之。黄中谨厚廉洁,习知台阁政事,后进知名士多出其门,然在中书畏慎过甚,政事颇稽留不决,时论弗许之。
  是日,以吏部尚书吕蒙正守本官、平章事。蒙正初为相时,金部员外郎张绅知蔡州,坐赃免,或言于上曰:「绅,洛中豪家,安肯受赇?乃蒙正未第时,□索于绅,不能如意,文致其罪耳。」上即命复绅官。蒙正终不自辨,未几罢相,会考课院得绅旧事实状,乃黜之。于是,蒙正复为相,上谓曰:「张绅果实犯赃。」蒙正亦不谢。
  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为给事中、参知政事。易简外若坦率,中有城府。由知制诰为学士,年未满三十,在翰林八年,特受人主之遇,敻绝伦等,或一日至三召见。李沆后入【一五】,在易简下,及先参政,乃以易简为承旨,锡赉与参政等。上意欲遵旧制,遂正台席,且俟稔其名望。而易简以亲老,急于进用,因召见,颇言时政阙失,沆等罢,即命易简代之。易简母薛氏入禁中,上命之坐,问:「何以教子,遂成令器?」对曰:「幼则束以礼让,长则训以诗、书。」上顾左右曰:「今之孟母也,非此母,不生此子矣。」
  是日,又以枢密都承旨赵镕为宣徽北院使,枢密直学士向敏中为左谏议大夫【一六】,并同知枢密院事。
  敏中自广南召还,当途者忌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