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书门下言:「合门看详礼院所定同天节上寿班,臣等参详,欲乞自今枢密使、副,宣徽、三司使,殿前马步军副都指挥已上共作一班,止进酒一盏,其进金器、马并从宰臣体例进表;其亲王、宗室、使相至观察使、驸马都尉、管军观察使已上,皆进赴紫宸殿,依本班序立上寿,更不赴垂拱殿;余并依旧制。」从之。先是,管军观察使已上及亲王、驸马都尉并于垂拱殿以官序高下,各班上寿酒至八九盏,及礼毕而日已晏,外朝有班者仍诣紫宸,议者以为近□,故改之。
  枢密使文彦博言:「臣近言市易司遣官监卖果实,有损国体,敛民怨,乞寝罢,至今涉旬,未闻施行。切虑陛下以事小不□,而臣愚以所损甚大,决不可为。且京邑翼翼,四方取则,魏阙之下,治象所观,今令官作贾区,公取牙侩之利,古所谓理财正辞者,岂若是乎?凡衣冠之家罔利于市,搢绅清议尚所不容,岂有堂堂大国皇皇求利,而不为物议所非者乎?斯乃龙断之事,聚敛小臣希进妄作,侵渔贫下,玷累朝廷,乞赐详择。」于是王安石白上曰:「陛下近岁放百姓贷粮至二百万,支十斗全粮给军,一岁增费亦计数十万缗,以至添选人俸、增吏禄、给押纲使臣所费又有百万缗,天下愚智孰不共知陛下不殖货利【三】?岂有所费如此,而乃于果实收数千缗息以规利者?直以细民久困于官中需索,又为兼并所苦,故为立法耳。」彦博所言遂寝不报。朱史取去年十一月十二日、十三日王安石所言并附此。今并依实录【四】,见本日。
  丙辰,遂州观察使承锡卒,赠镇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陈国公,谥荣僖。
  辛酉,赐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构【五】绢三百。构方经制蛮事,舟触濑石覆没,仅以身免,上闵其劳,故赐之。
  癸亥,权发遣广南东路转运判官许彦先言:「已牒广南两路委诸县令、佐排定保甲,其旧置枪手、土丁名役乞解放,止立保甲一法。」诏两路转运使具枪手、土丁自来如何差置教习以闻。中书因请令广南东路转运司密委官吏,就排定保甲,遂根括丁口聚散实数具奏,以凭立法均定丁米,从之。此事乃二十八日,今并书之。当考后来如何均定丁米。
  乙丑,翰林侍读学士、左谏议大夫、知太平州张绬为给事中致仕。绬未受命而卒。
  丁卯,诏在京市易务勾当公事孙迪同两浙、淮南东路转运司制置杭州、楚州市易务利害以闻。
  诏北江募人筑城寨,令章惇等优给钱米,毋得扰民。
  己巳,辅臣同进呈涿州牒,言雄州不当令容城、归信县尉巡历事。枢密院白上:「朝廷已为北界罢乡巡弓手,今更如此,意欲占地,转不逊,恐须亦以不逊答之。」上曰:「只如常应报,不用过当。」王安石曰:「甚善。北界未必有占地意,缘中国亦常言两属地合属中国,中国岂有占地意?我既疑彼占地,彼亦未必不疑我也。」此据日录一十五日事,当考。
  庚午,职方员外郎、签书应天府判官赵令铄言:「臣应换官补外,如在京遇同天节,太皇太后、皇太后生辰及非次朝贺,乞用宗室例,许妻入内。」从之,仍自今袒免宗室妇在京亦听入内。
  中书言:「御药院申:昨有旨,诸路冬夏岁赐药尽计直,及降方书下转运司,就合赐之。而故事岁差使臣赍赐缘边将帅,因得传宣劳问,今既有法,所差使臣恐合随罢。礼房以为劳问使臣自当如故事不废,余依所定。」上批:「三路缘边旧差使臣,本以赐夏药故因劳问,今药既不赐,独往抚问,意颇无谓。况所赐药并题名用宝,恩礼甚重,今若止令转运司合散,恐失事体。昨秘书丞何琬止以川峡路远,艰于时至,故乞止赐方书,今三路地里既非川峡之比,遣使劳赐,可且依旧,余依何琬所请。」
  王安石为上言:「欲兴起治道,须变得风俗。今诞谩之俗初不改,恐无由兴起治道。」上曰:「人情千变万化,苦难知。」安石曰:「人情要保其往诚难,若是诞谩已着,不能明示好恶,继以惩责,风俗如何肯变?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民所以不用情,必是陛下好信不笃故也。」上曰:「前后为诞谩黜逐亦不少,只是却要审。」安石曰:「此事诚要审,然既审之后,不加诛罚以当其罪,何缘肯变?缘作忠信甚难,作诞谩甚易。作忠信,独人主所利,于觽人皆不利;若诞谩,即内外更相朋比,人各济其私欲,是诞谩于觽人为利,于人主乃不利。以其觽人不利,所以作忠信难,以其觽人所利,所以作诞谩易。不然,忠信是美名,诞谩是恶名,人何故不避恶名而舍忠信为诞谩?」上曰:「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没齿无怨言。若审处而当罪,小人亦自服。」安石曰:「管仲以当理而人不怨,诚可称,然管仲岂能胜盘庚、周公?盘庚、周公乃不能使人不怨,岂是不能审处而当罪?盖有使人无怨之道,然而小人妄怨,不害为当理,若为小人妄怨便以为所处不当理,如此,则盘庚、周公亦为有失,不足法。」上曰:「鞠真卿素倔强,及案江西事当罪,便不敢倔强者。」安石曰:「缘陛下切见真卿罪状【六】,真卿更无人党助,所以不敢。真卿在先朝所以倔强者,盖持大臣短长,故大臣骄之至此。陛下若遇奸人人人能如鞠真卿,即谁敢不服?今陛下察人不能皆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