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疏德泽之壅,彰大圣而成大功也。)
  颂复有「逆逊投荒,奸普屏外」等语,上览之震怒,召宰相谓曰:「旦词意悖戾。朕自擢置甲科,历试外任,所至悉无善状。知海州日,为部下所讼,狱已具,适会大赦,朕录其才而舍其过,乃敢恣胸臆狂躁如此!今朝多君子,旦岂宜尚列侍从耶?亟逐去之」!且下其颂史馆。中书舍人、史馆修撰王祜等奏旦指斥大臣,谤讟圣代,下流讪上,宜加窜斥【二二】。丁未,责旦为殿中丞、商州团练副使【二三】。
  戊申,上于禁中读书,自己至申始罢,有苍鹤飞上殿鸱吻,逮掩卷乃去。上怪之,以语近臣,对曰:「上好学之感也。昔有鹳雀衔三鳣鱼堕杨震讲堂下,抑亦类此。」
  宥州言戎人二万觽入寇,巡检李询率所部蕃汉卒击走之,斩首二千级。
  己酉,诏:「戎人鬻马,官取良而禁驽,又禁民私市,往来道死者甚觽,戎人少利,由是岁入之数不充。自今委长吏谨视马之良驽者【二四】,印以识之【二五】,许民私市。」
  福州言本州岛兼用铁钱,铜钱三直铁钱一,计赃为重轻,请自今悉以铜钱定罪,从之。
  以懿州刺史田汉琼为锦州刺史,锦州刺史田汉希为懿州刺史,皆五溪之酋也,愿易其地,因而授之。
  潭州言醴陵县水中草变为稻。
  先是,上谓赵普曰:「比诸军颇有善治生者,盖多方约束,不使横费所致。且怨怼生于不足,此辈贪勇,复寡思虑,若从其横费,虽倍给衣粮,亦当不足,计无所出,则为盗贼耳。晋、汉时军粮皆红腐不可食,今菽粟亦皆精好矣。」普对曰:「朝廷岁漕江、淮繥稻,概量饶足,营伍无所侵□,陛下训以治生之道,致其赡济,此岂晋、汉所当拟耶?」
  是冬,军士有夜劫民家者,上厚立赏捕之,既获,悉戮于市。因谕诸军篃索曾经罪罚凶猾无赖者,得百余人,上不忍杀,以铁钳钳其首,羁于本州岛,明年二月乃释之,仍各赐钱三千。
  是月,权知相州、右补阙、直史馆田锡上疏言:
  筦榷货财,网利太密。躬亲机务,纶旨稍频。
  所谓网利太密者,酒曲之利,但要增盈,商税之利,但求出剩。或偶有出剩,不询出剩之由,或偶有亏悬,必责亏悬之过。递年比扑,只管增加,递月较量,不管欠折【二六】。然国家军兵数广,支用处多,课利不得不如此征收,筦榷不得不如此比较。穷尽取财之路,莫甚于兹,疏通货殖之源,未闻适变,似不知止,殊无定期【二七】。今乞国家以关市之征,定其常数;酒曲之利,授以常规。或偶有增加,不可于增加上更求出剩,或偶有亏折,即可令于出剩时补填。且如州县征科农桑税赋,年丰则未闻加纳,岁歉则许之倚征,自然理得其中,民知所措。
  所谓纶旨稍频者,君有居上之威仪,臣有奉上之职业。君道务简,简则号令审而人易从,臣道务勤,勤则职业修而事无壅。臣伏见陛下忧民太过,视事太勤,每日早于崇德殿受百僚之朝,未日午于讲武殿视万机之事【二八】。或进呈甲仗,或拣阅军人,或躬问缧囚【二九】,或亲观战马;自匦而进者,或详其词理,挝鼓以闻者,或询彼冤诬。盖陛下虑四聪或有所未达,万机或有所未知,文王之心,遂干干而夕惕,成汤之意,贵孜孜于日新。然陛下何不移此勤劳而劳于求贤,何不改此精专而专于选士!谏官则寘之左右,御史即委以纠弹,给事中当材者许之封驳诏书,起居郎有文者命之纪录言动。百职如是各举其业,千官如是各得其人,则何忧事不允厘,何虑民不受赐!今有司指挥,多以札子取圣旨,官员注拟,必须引见听敕裁,事若允当则既由宸衷,事若未当则亦归睿断。如此皆劳天听,安用有司!致陛下视事太勤,忧民太过。况宫阙乃尊严之地,轩墀列清切之班,可以延伫贤良,询求理道,岂宜使押来囚系,或病患军人,或虚词越诉之徒【三○】,或侥幸希恩之辈,引之便殿,得面天颜!陛下则随事指挥,临时与夺,其闲有骤承顾问,上惧天威,或偶有敷陈,稍惬圣旨,怯懦蹇讷者口虽奏而未尽其心,奸诈辨词者言虽当而未必有理。陛下或赐之恩泽,或寘以刑名,然睿览周通,出令固无于枉滥,而帝廷清肃,终朝岂称于喧嚣!加以条理事宜,或伤频并,施行诏敕,遂至稠重。书曰「临下以简」,又曰「御觽以宽」。御觽不以宽则获罪者多,临下不以简则从令者少。况帝王有常道,禁令有常程,施令贵乎必行,设禁贵乎必止。若令之无节,奉而行之者必难;禁之无时,遵而止之者亦寡。
  臣所谓网利太密既如彼,纶旨稍频又如此。愿陛下□臣敢言之罪,察而审之,望陛下听臣敢谏之言,择而行之。
  臣复有未谕圣意之事三,又有奏请可行之事二。
  未谕者,今内职诸司各有公署,禁林近侍各有本厅,中书是宰相视事之堂,相府是陛下优贤之地。今则于中书外庑置磨勘一司,较朝臣功过之有无,审州郡劳能之虚实。睠言是职,本属考功,岂考功之职不修,而磨勘之名互出,殊非雅称,深损大纲。此臣所谓未谕圣意之事者一也。其次,御史台本不禁人,今为系囚之所,大理寺旧来置狱,今为检格之司。况授人之职者,本贵当材,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