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数年,行之未几,辄复被沮坏,欲望成效,恐不可得也。」
  乙卯,诏:「鄜延比增屯兵,过费边储。令赵焑相度,如遇事宜合驻军马计会;转运使赵瞻专在本路于要害城寨广备粮草。」
  丁巳,诏:「河北灾伤州军,已遣官体量赈济。其劫盗罪至死者,并减死刺配广南牢城,候丰熟日如旧。」
  又诏:「罢委官看详臣僚所上封章,令中书看详以闻。」初命馆职看详,在三年五月戊戌,今罢之必有故,日录亦无其说,当考。
  上批:「贾蕃可令治其不奉法之罪,其它罪勿劾。昭示四方,使知朝廷用刑公正。」王安石曰:「臣亦尝责赵子几但案蕃违法坏助役事,勿治他事,子几乃云已得其罪状不敢贷,若法当治,治之固不害朝廷用刑公正也。臣于蕃辈,未尝与之计校,缘臣所为尽是国事,蕃辈附下罔上,坏得陛下国事,臣有何喜愠?且小人觽多,安可一一与计校?孟子谓『政不足间,人不足适,一正君而国定』。臣所以但欲开导圣心,庶几感悟,若圣心感悟,不为邪辞诐行所惑,则天下自定,小人自当革面顺从,岂须臣区区每与计校?若圣心未能无惑,而臣一一与小人计校,亦何能胜其觽多!」又言:「朝廷立法,惠在弱远不知所以然之人,怨在强近能造作谗谤者,此陛下所当察。」按:林希野史载王安石纳上批不行,今附注在十三日丙寅录系囚后。
  详定编修三司令式所删定官周直孺言:「在京曲院,自来酒户沽卖不常,难及初额【二】,累经更张,未究利害,推究其原,在于曲数过多,酒数亦因而多,多则价贱【三】,贱则人户折其利。为今之法,宜减其数,增其价,使酒有限而必售,则人无耗折之苦,而官额不亏矣。请以一百八十万斤为足额【四】,遇闰年则添额踏十五万斤【五】。旧价每斤一百六十八文,请增作二百文。省旧法,以八十五为陌,请并纽计省钱,便于出入。旧额二百二十二万斤约计钱三十七万贯,今额一百八十万斤计钱三十六万贯【六】,三年一闰十五万斤计三万贯,又减小麦万余石及人功,并不亏元额钱数;况免赊曲酒户纳小官钱【七】,借赁契书及公私费用不过每斤添支十文,令用曲无余,官物无积;况国初曲价二百文,八十五陌,太平兴国六年始减五十,并具到酒户情愿事件。」从之。十一月乙酉,赏直孺章服。
  戊午,环庆路经略司言都监任怀政已发赴庆州诸堡寨照管熟户法讫【八】。枢密院言:「昨石昌等蕃户惊疑犯顺之后,种诊以厚利啖之,乃复安辑。凡抚御蕃族之方,在明赏与罚,知其疾苦,申其抑塞,则自宜感恩畏威。至于酒食犒设之类,但务从旧来规式,亦不当顿为优厚,使蕃情测度,明见姑息之意。」诏:「札与本路,仍令经略司分析差任怀政因依以闻。」要见分析如何。
  刘挚言:臣窃以为为治之道,惟知人为难。盖善恶者,君子小人之分,其实义利而已。然君子为善,非有心于善,而惟义所在;小人为恶,颇能依真以售其伪而欲与善者淆。故善与恶虽为君子小人之辨,而常至于不明,世之人徒见其须臾而不能覆其久也。故君子常难进,而小人常可以得志,此不可不察也。
  恭惟陛下承百年太平,履大有为之会,寤寐人物,不次而用,至于今日,未见卓卓有功状可以补国利民仰称诏旨,而中外颇有疑焉。此何谓也?岂所以用之或未能尽得其人欤?臣且以将命出使者言之,其规画法度,始皆受之于朝廷也,一至于外则大异矣。兴利于无可兴,革故于不可革。州县承望,奔命不暇,官不得守其职业,农不得安其田亩,以掊削民财为功,以兴起犴狱为才。陛下赈□均役之意,变而为聚敛之事,陛下兴农除害之法,变而为烦扰之令。守令不敢主民,生灵无所赴愬。臣以为此等非必皆其才之罪,特其心之所向者,不在乎义而已矣!欲赏之志,每在事先;急公之心,每在事后【九】,故颠倒缪戾,久无所成。其能少知治体、有爱君之意、出忧国之言者,皆无以容于其闲。
  是故今天下有二人之论,有「安常习故乐于无事」之论,有「变古更法喜于敢为」【一○】之论。二论各立,一彼一此,时以此为进退,则人以此为去就。臣尝求二者之意,盖皆有所是,亦皆有所非。乐无事者以谓守祖宗成法,独可以因其所利,据旧而补其偏,以致于治,此其所得也;至昧者则苟简怠惰,便私胶习而不知变通之权,此其所失也。喜有为者以谓法烂道穷,不大变化则不足以通物而成务,此其所是也;至凿者则作为聪明,弃理任智,轻肆独用,强民以从事,此其所非也。彼以此为乱常,此以彼为流俗。畏义者以并进为可鯭,嗜利者以守道为无能。二势如此,事无归趋。臣谓此风不可浸长,东汉党锢、有唐朋党之事,盖始于斯。
  在易之彖【一一】,以「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为泰,「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为否。传曰:「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书曰:「皇建其有极」,又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记曰:「一道德以同俗。」又曰:「舜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今天下风俗可谓不同,情志可谓险阻,而消长之势可谓未明矣。臣愿陛下虚心平听,默观万事之变,而有以一之,其要在乎审好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