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蕃部兼营田、市易,二月十一日。师中始言其不便。向宝言:「蕃部不可以酒食甘言结也,必须恩威并行,且蕃部可合而不可用。」议与韶异。朝廷更命宝兼提举,王安石恐沮韶事,亟罢之。四月十八日。韶及高遵裕并为提举,四月二十三日。两人共排宝,数有违言。时宝方为师中所信任,安石雅不喜师中,尝白上曰:「师中前后论奏多侮慢,今于韶事又专务龃龉。陛下若欲保全,宜加训饬,使知忌惮。当云:『付卿一路,宜为朕调一将佐,使知朝廷威福。今用一王韶,于向宝有何亏损,遂欲怨望不肯尽命?若果如此,朝廷岂无刑戮以待之?卿为主帅,亦岂免责?韶所建立,卿皆与议,事之成败,朝廷诛赏,必以卿为首,不专在韶。』」上遣使谕师中如安石所陈。此据日录四月二十六日事。于是师中亦奏:「宝在边无由得安,乞罢宝,专委韶及遵裕。」会托硕、隆博二族相仇,董裕【四】以兵助托硕。遵裕乃言于师中,乞使宝还讨之。师中复奏:「蕃部非宝不能制,臣已令将兵讨托硕族,乞依旧留宝,仍敕韶等令协和。」曾公亮拟从其请,枢密院又请责韶等戒励状。安石曰:「韶等岂可但责戒励,当究见情状虚实、道理曲直行法。」及进呈,上怪师中奏事前后反复,欲遣使体量如安石议。文彦博曰:「韶、遵裕得专奏事,不由主帅,主帅反奉韶等。」上曰:「韶所措置事皆关白主帅。」安石曰:「若韶措置有害,师中自合论奏。师中素无忌惮,专侮慢朝廷,何至奉韶等?」因请罢师中,上欲移郭逵代之。曾公亮言:「延州不可阙人。」上又欲复移蔡挺,觽谓不可。安石曰:「若用挺,不如用逵。」文彦博曰:「王安石不知陕西事,延州乃重于秦州,逵不可移。」安石曰:「臣固不知陕西事,然今秦州蕃部旅拒,夏国又时小犯边城,或遂相连结,则秦州事岂不甚重?且陕西诸路皆与夏国对境,苟一处有隙,夏国来窥,则来窥处即是紧切要人处。逵若不可移,盍使窦舜卿摄领?」韩绛亦谓舜卿可使,上以为然,故有是命。丁卯初八日并月末合参照。李师中本传云:王韶乞筑渭源上下两城,屯兵以胁武胜军,抚纳洮、河诸部。下师中议,师中言:「今修筑必广发兵,大张声势,及令蕃部纳土,招弓箭手,恐西蕃及洮河、武胜军部族生疑,无由招抚,如皇佑中筑古渭寨【五】上丁下丁断绝广□堡路,盖恩信未通,人情未浃故也,今若先招抚青唐、武胜及洮、河诸族,则西蕃诸族必乞修城寨。因其所欲,量发兵筑一城或三两堡,以示断绝夏贼钞略之意,部族必归心。唐于西域,每得地则建作州,其后皆陷失,以清水为界。大抵根本之计未实,腹心之患未除,而勤远略、贪土地者,未有不如此也。」诏师中以帅事付副都总管窦舜卿,于永兴军听旨。按:师中罢帅,王安石日录并司马光日记颇详,盖不专坐此疏,今参用日录、日记删修,不取本传。案:渭源,宋史作「渭泾」,系误。
  光禄卿、知舒州杨玙分司南京,转运司言玙庸懦不职故也。
  著作佐郎黄好谦登对,上谓王安石曰:「好谦守本分。」安石曰:「上殿两札子,言亦不悖理。」上曰:「然。」乃命好谦编修中书条例。
  诏经略、安抚、钤辖等司指使,并给印纸,书其功罪。殿侍、散直殿前司给,差使、殿侍以上三班院给,军大将三司给。
  制置三司条例司言:「开封府百姓纳草,旧差积草兵士五千人,所差数常不足,盖止以逐年科纳草数多少差拨。缘输纳拥并,全藉觽力挑拨积迭,方免注滞,及不损坏官物。欲乞徱刷装卸兵士、仓草场剩员,常以四千人为额,如不足,许差在京府界厢禁军,候纳及分数,以次减放。」又请每正草场增朝臣、使臣各一员,并旧为八员;左右骐骥、天驷监、天厩等三草场,及应坊监便草场各增京朝官一员同受纳。从之。
  丁卯,诏:「今后外居皇亲并许于合门投进表章,其旧居令宗正司勘会本宫院人口多而屋宇少者,移趱均给。」
  又诏:「三司分在京诸司库务为四科,令三司并提举司勾当公事官,每半年一次转轮,各点检一科。」以三司言提举诸务司所管七十二处所差勾当公事,止是每季点检官物齐整,其积压陈损,合系三司变转,乞令因点检除申本司外,更申三司。故有是诏,寻罢之。寻罢之,此据司马光日记。
  李师中言:「王韶申,欲于甘谷城等处未招到弓箭手空闲地一千五百顷,乞差官从三五顷至一二十顷以上,逐段标立界至,委无侵犯蕃、汉地土,然后欲凭出牓,依朝旨召人耕种。缘本司先准中书札子,王韶募人耕种,止标拨荒闲地,不得侵扰蕃部。今韶乃欲指占极边见招置弓箭手地,有违诏旨;又欲移市易司于古渭寨,臣恐自此秦州益多事,所得不补所失。盖韶初献议,朝廷即依所奏,未尝令臣相度,欲乞再委转运使一员重行审定。」诏遣权开封府判官王克臣、内侍押班李若愚【六】按实以闻。初七日丙寅并月末合参照。
  戊辰,编修合门仪所言:「今罢入合,即文德阙视朝之礼,欲下两制及太常礼院,约唐制御宣政殿裁定朔望御文德殿仪,以备正衙视朝之制。」从之。
  郑州言:「修嵩陵殿宇,辇置瓦木劳费,请量裁损舍屋间数。」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