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扑催驱,官钱免积欠失陷。
  其三,窃闻议者多以抑配人户为患,所以朝廷屡降指挥,丁宁约束州县官吏不得抑配百姓【一六】。然诸路各有提举、管勾等官往来催促,必须尽钱俵散而后止。朝廷虽指挥州县不得抑逼百姓请钱,而提举等官又却催促尽数散俵,故提举等官以不能催促尽数散俵为失职,州县之吏亦以俵钱不尽为弛慢不才,上下不得不递相督责者,势使之然,各不获已也。由是言之,理难独责州县抑配矣。以臣愚见,欲乞先罢提举、管勾等官,不令催督,然后可以责州县不得抑配【一七】。其所俵钱,任民情愿,专委州县随多少散之,不必须要尽数,亦不必须要阖县之民户户尽请【一八】。如此,则自然无抑配之患矣。
  臣不能深识远虑,所见目前止于如此。然而青苗之议,久已喧然中外,髃臣乞行寝罢者不可胜数,其所陈久远利害必已详尽而无遗矣。一日陛下赫然开悟,悉采髃议,追还新制,一切罢之,以便公私,天下之幸也。若中外所言虽多,犹未能感动天听,则见行不便法中有此三事尤系目下利害,伏望特赐裁择。又奏:「勘会今年二麦纔方成熟,尚未收刈,已系五月,又合俵散秋料钱数。窃缘夏料
  已散钱尚未有一户送纳【一九】,若又俵散秋料钱【二○】,窃虑积压拖欠,枉有失陷官钱。臣已指挥本路诸州军,并令未得俵散秋料钱,别候朝廷指挥去讫。臣伏思除臣近所起请灾伤未纳及人户拖欠不纳者,乞且不俵次料一事外,臣今更有愚见,不敢缄默。臣窃见自俵青苗钱以来,议者皆以取利为非,朝廷深恶其说,遂命所司条陈申谕,其言虽烦,而不免于取利。然犹有一说者,意在惠民也。以臣愚见,若夏料钱于春中俵散,犹是青黄不相接之时,虽不户户阙乏,然其间容有不济者,以为惠政,尚有可说。若秋料钱于五月俵散,蚕麦成熟,人户不乏之时,何名济阙?直是放债取利尔。若二麦不熟,则夏料尚欠,岂宜更俵秋料钱,使人户积压拖欠?以此而言,秋料钱可以罢而不散。欲望早降指挥。」
  中书言修擅止给青苗钱,欲特不问罪。王安石论修殊不识藩镇体,乃降是诏。先是,上复欲用修执政,问王安石以修何如邵亢,安石曰:「修非亢比也。」又问何如赵抃,安石以为胜抃。它日又问何如吕公弼,其意欲以代公弼也。安石谓胜公弼。又问何如司马光,安石亦谓胜光。上遂欲用之。安石曰:「陛下宜且召对,与论时事,更审察其在政府有补与否。」乃遣内侍冯宗道,赐以太原告敕,谕令赴阙朝见讫之任。安石又曰:「修性行虽善,然见事多乖理。陛下用修,修既不尽烛理有能惑其视听者,陛下宜务去此辈。」上问谁与修亲厚,良久,曰:「修好有文华人。」安石盖指苏轼辈,而上已默谕。明日,安石又白上曰:「陛下欲用修,修所见多乖理,恐误陛下所欲为。」上患无人可用,安石曰:「宁用寻常人不为梗者。」上曰:「亦须用肯作事者。」安石曰:「肯作事固佳,若所欲作与理背,即误陛下所欲为;又陛下每事未免牵于众论,或为所牵,即失事机,此臣所以不能不豫虑也。」时已除修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四月十二日。上曰:「待修到更徐议之。」于是安石知修决不附己,益毁之曰:「臣固尝论修在政府必无补时事,但使为异论者附之,转更纷纷耳。」它日上论文章,以为华辞无用,不如吏材有益。安石曰:「华辞诚无用,有吏材则能治人,人受其利。若从事于放辞而不知道,适足以乱俗害理。如欧阳修文章于今诚为卓越,然不知经,不识义理,非周礼,毁系辞,中间学士为其所误几至大坏。」时修方力辞新命,上未许也。七月三日辛卯,听辞宣徽、太原。
  诏以京朝官曾历通判、知县者四人,分治开封府新旧城左右厢。凡斗讼,杖六十已下情轻者得专决;及逋欠、婚姻两主面语对定,亦委理断。其先所差使臣并罢之。从权知开封府韩维请也。
  皇城使、开州团练使沈惟恭除名,琼州安置;进士孙棐处死。惟恭,贵妃沈氏之弟,故宰相伦之孙。棐,开封人,惟恭门下客也。惟恭以干请恩泽不得志觖望,尝为棐言:「皇子生,必不久。」语涉□诅;又假他人指斥乘舆之言以语棐。棐希惟恭意,每见辄诋时事,亦尝指斥乘舆。后又诈为司马光陈五事章疏,以示惟恭,词极不逊。惟恭转以示人,四方馆归司官张泽得之,以示合门使李评,评奏之,故败。棐既伏诛,余传写人皆释罪。四月八日吕公着责时,魏泰妄载棐事,已辨之于彼。考林希野史云:「初,司马光贻书王安石,阙下争传之。安石患之,凡传其书者,往往阴中以祸。民间又伪为光一书,诋安石尤甚,而其辞鄙俚。上闻之,谓左右曰:「此决非光所为。」安石盛怒曰:「此由光好传私书以买名,故致流俗亦效之,使新法沮格,异论纷然,皆光倡之。」即付狱穷治其所从得者,乃皇城使沈惟恭客孙杞所为。惟恭居常告杞以时事,又语尝涉乘舆,戏令杞为此书,以资笑谑。狱具,法官坐惟恭等指斥乘舆,流海岛,杞弃市,以深禁民间私议己者。其后,探伺者分布都下。希所云孙杞,即孙棐也。自此探伺者分布都下,要当表而出之。五年正月丁未,曾孝□云云。
  制置条例司言:「诸路科买上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