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天下之士未必皆以为然,适足累之也。」上曰:「知制诰既未可与,修起居注可乎?」琦曰:「记注与制诰为邻,未可遽授,不若于馆阁中择近上帖职与之,且近例当召试。」上曰:「未知其能否,故试。如苏轼有不能耶?」琦言「不可」,乃试而命之。他日,欧阳修具以告轼,轼曰:「韩公待轼之意,乃古所谓君子爱人以德者也。」
  庚寅,从知开封府沈遘之请,增置判官一员,以祠部员外郎、秘阁校理孙坦为之,专管勾使院诸案公事。开封府推、判官各二人,日力所给,两军狱讼而已。诸案多留滞为奸,及增置,人皆便焉。坦因条画纲目凡四十九事为后法。坦,开封人也。
  丙申,知制诰韩维言:「准敕举御史,缘臣近累奏乞追复吕诲等,所有举御史敕未敢授。」诏合门纳敕中书。
  乙巳,颍王府翊善邵亢奏:「皇子颍王,天质早茂,靗媾及期。方陛下即位之初,而元嗣克家之日,推之于礼,莫重于斯。臣伏见国朝亲王聘纳,虽开宝通礼具有旧仪,而因循未尝施行,至有敲门羊酒、镇柜钱银,乃里巷常谈,盖荐绅所不道,行于圣朝,窃所未安。欲乞下太常礼院博考旧典,修撰颍王聘纳仪范,其故事非礼者,悉罢之。」诏礼院详定。礼院奏:「开宝通礼亲王纳妃,有纳采、问名、纳吉、纳成、请期、亲迎、同牢之礼,国朝未尝用,今检到国朝会要皇亲婚会礼物数,请如会要故事。」从之。
  三月丁巳,赐髃臣御筵于诸园苑。
  己未,彗星晨见于壁【二八】,长七尺许。本纪在庚申,今从实录及本志。案宋史作晨见于室。
  辛酉,起居舍人同知谏院傅尧俞、侍御史赵鼎赵瞻自契丹使归,以尝与吕诲言濮王事,家居待罪。而尧俞辞新除侍御史知杂事告牒不受【二九】,稽首上前曰:「臣初建言在诲前,今诲等逐而臣独进,不敢就职。」上数谕留尧俞等,尧俞等终求去,乃以尧俞知和州、鼎通判淄州、瞻通判汾州。瞻初以接伴契丹使对延和殿,谓上曰:「陛下为仁宗子,而濮王称皇考,非典礼。」上曰:「卿尝见朕欲以皇考事濮王乎?」瞻曰:「此大臣之议,陛下未尝自言也。」上曰:「此中书过议耳!」瞻因请宣谕中书,上曰:「朕意已决,亦无庸宣谕也。」请宣谕中书,据傅尧俞、范祖禹所为瞻墓志、神道碑。
  司马光言:「比蒙圣恩,宣谕濮王称亲事云:『此字朕本不欲称【三○】,假使只称濮王与仙游县君,有何不可?』臣乃知陛下至公,初无过厚于私亲之意,直为政府所误【三一】,以致外议纷纷,必谓旦夕下诏罢去亲名【三二】,其已出台官,当别有除改,见在台官亦优加抚谕,使之就职。今忽闻傅尧俞等三人相继皆出,中外之人,无不惊愕。此盖政府欲闭塞来者,使皆不敢言,然后得专秉大权,逞其匤臆。臣窃惟陛下春秋方壮,圣性钦明,而今日独取拒谏之名,受孤恩之谤【三三】,违天下之望,失人主之权,止于遂政府数人很心而已。不知于陛下有何所利而为之?臣不胜区区,深为陛下痛惜。伏望陛下勿复询于政府,特发宸断,召还尧俞等,下诏更不称亲,如此则可以立使天下愤懑之气化为欢欣,诽谤之语更为讴歌矣。」不从。光遂奏请与尧俞等同责,且居家待罪。又奏:「陛下即位之年,臣已曾上疏预戒追尊之事。及过仁宗大祥,臣即与尧俞诣政府,白以为人后者不得顾私亲之义。当两制、礼官共详定时【三四】,臣又独为觽人手撰奏章【三五】。若治其罪,臣当为首。其吕诲等系后来论列,既蒙谴逐,如臣者岂能容恕【三六】?纵陛下至仁,特加保庇,臣能不媿于心乎?」有诏促光赴经筵供职。光又奏:「臣与傅尧俞等七人同为台谏官,共论典礼,凡尧俞等所坐,臣大约皆曾犯之【三七】。今尧俞等六人尽已外补,独臣一人尚留阙下,使天下之人皆谓臣始则倡率觽人,共为正论,终则顾惜禄位,苟免刑章。臣虽至愚,麤惜名节,受此指目,何以为人?非徒如是而已,又使讥谤上流,谓国家行法有所偏颇【三八】。臣是用昼则忘餐,夕则忘寝,入则媿朝廷之士,出则臱道路之人,藐然一身,措之无地。伏望圣慈曲垂矜察,依臣前奏,早赐降黜。」凡四奏,卒不从。
  御史中丞彭思永上疏请正典礼,召还言事者,因自求罢。不许。思永以去年十月为中丞,方吕诲等争论典礼,思永不应默。诲等既斥逐,而思永居位如故,则思永虽言之,必不力。本传云:思永乞召还斥逐者六人及自求罢【三九】,今且附见,当考。又御史台记云:台僚以濮议俱已被黜【四○】,思永媕阿,不一言营救,议者丑之。案宋史载思永上疏极论濮王称亲之议,英宗感其切至,垂欲施行,而政府持之甚力,卒不果。据此,则不得谓媕阿不一言矣。
  壬戌,屯田员外郎、签书江宁节度判官事孙昌龄为殿中侍御史,太常博士、监永丰仓郭源明为监察御史里行。甲子,都官员外郎黄照为侍御史,太常博士蒋之奇为监察御史里行。初,命王珪等举官,已除昌龄及源明,而尚阙两员。中书以珪等前所举都官员外郎孔宗翰等七名进,而照中选。上又特批之奇与御史。欧阳修素厚之奇,之奇前举制策不入等,尝诣修盛言追崇濮王为是,深非范百禄所对,修因力荐之。既与照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