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者罕及也。常举进士中第,任卫真主簿,于事有所不合,称病自免,退居颍州,久之不肯仕,在廷多荐者,故命以为县,会卒。弟向、冏亦以文学知名,善序事,皆蚤卒,仕止于县主簿,其母则曾公亮之姊也。
  甲寅,刑部郎中张师颜同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初,两浙转运使韩缜上言:「景德中,朝廷置提举诸司库务,以朝臣及诸司使、副二员领之,近年此局常用显官【一二】,词禁清华固非奔走之任,武臣内侍多是职位已高,虽欲躬亲,体亦未便。望循景德初置之意【一三】,及当时所定条约,俾复旧制,则觽务毕举。」诏增置当入职司朝臣一员,而有是命。
  初,议崇奉濮安懿王典礼,翰林学士王珪等相顾不敢先发,天章阁待制司马光独奋笔立议,议成,珪即敕吏以光手□为案。其议曰:「臣等谨按仪礼丧服:『为人后者,传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皆如亲子也。又『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一四】,传曰:何以期也?不二斩也【一五】。持重于大宗者【一六】,降其小宗也』。又『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传曰:何以大功也?为人后者降其昆弟也』。以此观之,为人后者为之子,不敢复顾私亲,圣人制礼,尊无二上,若恭爱之心分施于彼,则不得专壹于此故也。是以秦、汉以来,帝王有自旁支入承大统者,或推尊父母以为帝后,皆见非当时,取讥后世,臣等不敢引以为圣朝法。况前代之入继者,多宫车晏驾之后,援立之策或出母后,或出臣下。非如仁宗皇帝年龄未衰,深惟宗庙之重,祇承天地之意,于宗室觽多之中,简拔圣明,授以大业。陛下亲为先帝之子,然后继体承祧,光有天下。濮安懿王虽于陛下有天性之亲,顾复之恩,然陛下所以负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孙孙,万世相承者,皆先帝之德也。臣等愚浅,不达古今,窃谓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礼,宜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高官大国,极其尊荣;谯国、襄国太夫人、仙游县君亦改封大国太夫人,考之古今,实为宜称。」
  议上,中书奏:「王珪等议未见详定濮王当称何亲,名与不名。」珪等议:「濮王于仁宗为兄,于皇帝宜称皇伯而不名,如楚王,泾王故事。」议者或欲称皇伯考,天章阁待制吕公着曰:「真宗以太祖为皇伯考,非可加于濮王也。」是月己酉,中书又奏:「按仪礼『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及案令文与五服年月敕并云:『为人后者为其所后父母斩衰三年,为人后者为其父母齐衰期,即出继之子于所继【一七】、所生父母皆称父母。』又汉宣帝、光武皆称其父为皇考。今王珪等议称皇伯,于典礼未见明据,请下尚书省,集三省、御史台官议奏。」诏从之。执政意朝士必有迎合者,而台谏皆是王珪等,议论汹汹,未及上。太后闻之,辛亥,内出手书切责韩琦等以不当议称皇考,而琦等奏太后以珪等议称皇伯为无稽,且欲缓其事,须太后意解。
  甲寅,降诏曰:「如闻集议议论不一【一八】,宜权罢议,当令有司博求典故【一九】,务合礼经以闻。」三年四月二十七日壬午始罢议,此须权罢耳【二○】。
  翰林学士范镇时判太常寺,即率礼官上言:「汉宣帝于昭帝为孙,光武于平帝为祖,则其父容可以称皇考,然议者犹或非之,谓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统也。今陛下既考仁宗,又考濮安懿王,则其失非特汉宣、光武之比矣。凡称帝、称皇、若皇考,立寝庙,论昭穆,皆非是。」因具列仪礼及汉儒论议、魏明帝诏为五篇,奏之,执政得奏,怒,召镇责曰:「诏书云当令检详,奈何遽列上耶?」镇曰:「有司得诏书不敢稽留,即以闻,乃其职也,奈何更以为罪乎?」于是,台官自中丞贾黯以下各有奏,乞早从王珪等议【二一】。
  侍御史知杂事吕诲言:「朝廷既知议论不一,当辨正是非,参合觽意,明所适从,岂可事有未定,遽罢集议,还付所司?诏命反复,非所以示至公于天下也,臣辄徇愚见,敢以闻上。臣谨按仪礼『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盖为大宗斩,还为小宗期【二二】,不二斩,明于彼而判于此也。又按令文与五服年月敕,出继之子于所生、所继皆称父母。称父母者所以别其本生于后也,在属籍当行除附,斯令之意可明也。如汉宣、光武皆称父为皇考者,二帝上承本宗,皆非旁继,于今事体略不相类。据王珪等议,濮安懿王于仁宗皇帝,其属为兄,于皇帝合称皇伯而不名,于礼得矣。及引元佐、元俨称皇兄、皇叔之类,皆本朝典礼,安得谓之无据。臣窃原敕意,直欲加濮安懿王为皇考,与仁庙同称,如是则尊有二上,服有二斩,礼律之文,皆相戾矣。臣恭以陛下龙跃藩邸,入继大统,南面尊临,皆先帝之德也。甫终祥禫,尚未遑庙谒,遽有斯议,搢绅之士皆未谓然。方陛下躬勤孝养,上奉慈闱,承颜犹惧其不足,矧复顾私恩,别亲疏,而忘大义哉?就如有司徇情酌礼,以安懿为考,仙游为妣,示于中外,得为安乎?臣窃惟兹事非出清衷,必佞臣建白,苟悦圣情,二三辅臣不能为陛下开陈正论,又将启其间隙,违背礼义,惑乱人情,忘先帝之眷倚,陷陛下于非正,得为忠乎?臣伏望陛下开广圣虑,精勤孝治,不作无益以害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