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尚何忧哉!然后俟皇帝圣体平安,授以治安之业,自居长乐之宫,坐享天下之养,则殿下圣善之德,冠绝前古,光映后来,虽周之文母,汉之明德,不足比也。
  乙酉,作受命宝,命欧阳修篆,其文曰「皇帝恭膺天命之宝。」
  发诸路卒四万六千七百八十人修奉山陵。
  丙戌,以国子监所印九经及正义、孟子、医书赐夏国,从所乞也。
  丁亥,以皇子、右千牛卫将军仲针为安州观察使、光国公,右内率府副率仲纠为和州防御使、乐安郡公,仲恪为博州防御使、大宁郡公。
  翰林学士王珪上言:「圣体已安,皇太后乞罢权同听政。」即命珪草还政书,既而不行。司马光日记:十六日丁亥,珪乞皇太后还政。实录无其事。又据珪集,有皇太后第一次还政书,注云:嘉佑八年四月十八日辰时,通进司降到御宝札子令撰,当日未时进入。十八日,己丑也,实录亦无其事。今依日记载此,更须考详。
  荧惑自七年八月庚辰夕伏,积二百四十九日,命辅臣禳于集英殿。己丑晨,见东方。
  癸巳,权三司使蔡襄奏大行山陵一用永定制度,于是右司谏王陶上言:「民力方困,山陵不当以永定为准。」其后京西转运使□充楚建中、知济州田棐继上言,请遵先帝遗诏,山陵务从俭约,皇堂、上宫除明器之外,金玉珍宝一切屏去。建中,须城人也。礼院编纂苏洵【一九】亦贻韩琦书切谏,至引华元不臣以责之,琦为变色。乃诏礼院与少府监议,唯省干兴中所增明器而已,其它犹一用定陵制度。卢士宗传云:士宗为少府监,典工作造方中诸物,比干兴省费十余万缗。按实录云省干兴所增明器而已,然则器一种自费十余万缗也【二○】,士宗传似饰说,今不取。
  右司谏、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郑獬上言:「大行山陵依干兴制度,虽未为过多,以今校昔,盖有不同。干兴帑藏充积,财力有余,故可以溢祖宗之旧制【二一】。今国用空乏,财赋不给,近者赏军,已见横敛,富室嗟怨,流闻京师。虽三路州郡颇能支吾,盖将累岁边备一日费之,不知何年复能充补。万一岁凶民饥,小有风尘之警,则将何策以善其后?岂可用干兴为法也!夫俭葬之制,周公非不忠,曾子非不孝,以为曪君爱父,不在于聚财。此前世之极论,臣不复言。窃惟先帝节俭爱民,出于天性,无珠玉奇丽之好,无犬马游观之乐,服御至于澣濯,器玩极于朴陋,此天下所共知也【二二】。今山陵制度,乃取干兴最盛之时为准,独不伤先帝节俭之德乎!臣以为宜敕有司条具名数,再议减节。」獬疏据本传附见,实录不载也。
  上自不豫以来,丧皆礼官执事,髃臣奉慰,则垂帘不坐。乙未,大祥,上始亲行礼,又卷帘坐受慰,人心少安。
  丁酉,起复文彦博,固辞。表三上,乃听终丧。寻有诏给俸赐比宰相之半,彦博又辞,许之。给俸赐在七月乙卯,今并书。
  己亥,髃臣上表请临朝听政,表三上,乃许之。
  立京兆郡君高氏为皇后,北作坊使遵甫之女。遵甫,继勋之子也。母曹氏,皇太后亲姊。后四岁,与上同育于禁中,仁宗常谓太后,他日必以相配,太后许诺。既长,出宫。庆历七年,归于濮邸,封京兆郡君,于是正位。案立后系庚子日事,此与己亥连书,疑误。
  戊戌,司马光上疏曰:臣愚窃惟大行皇帝春秋未甚高,以宗庙社稷之重,昭然远监【二三】,确然独断,知陛下仁孝,可守大业,擢于宗族之中,建为嗣子,授以天下,其恩德隆厚,踰于天地,固非微臣所能称述。今不幸奄弃万国,陛下哀慕泣血,以夜继昼,过于礼制,以至成疾。中外闻者,无不感泣,知大行皇帝能为天下得人,治平之期,企踵可待,髃臣百姓,不胜大幸。今者圣体痊平,初临大政,四海之人,拭目而视,倾耳而听,举措云为,不可不审。易曰:「君子以作事谋始。」召诰曰:「王乃初服,鸣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夫为政之要,在于用人、赏善、罚恶而已。三者之得,则远近翕然,向风从化,可以不劳而成,无为而治。三者之失,则流闻四方,莫不解体,纲纪不立,万事隳颓。治乱之原,安危之机,尽在于是。臣愿陛下难之重之,精心审虑,如射之有的,必万全取中,然后可发也。
  陛下思念先朝,欲报之德,奉事皇太后孝谨,抚诸公主慈爱,此诚仁孝之至,过人远甚。臣愿陛下虽天性得之,复加圣心,夙夜匪懈,谨终如始,以结亿兆之心,刑四方之化,则福祚流于子孙,令闻垂于无穷矣!
  古者人君嗣位,必踰年然后改元。臣愿陛下一循典礼,勿有变更于中年也。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一也。自汉氏以来,始从权制,以日易月。臣愿陛下虽仰遵遗诏,俯徇髃情,二十七日而释服,至于宫禁之中,音乐、游燕、吉庆之事,皆俟三年然后复常,以尽送终追远之义焉。礼,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为其父母齐衰期,为所后者之亲皆如子,而为己之亲皆降一等,盖以承重于大宗,则宜降于小宗,所以专志于所奉而不敢顾私亲也。汉宣帝自以为昭帝后,终不敢加尊号于卫太子、史皇孙。光武起于布衣,亲冒矢石,以得天下,自以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