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奭为太祝,皆请避而许者。如淳化中,毕士安父名义林,除翰林学士;天圣中,韩亿父名保枢【一九】,除枢密直学士;景德中,王继英父名忠,赐推忠功臣;天禧中,寇准父名湘,除襄州节度使;天禧中,刘筠父名继隆,除龙图阁学士;近年杨伟父名自牧,为髃牧使,皆曾固辞,此又虽请避而不许者【二○】。前后许与不许,系之一时,盖由未尝稽详礼律,立为永制。请约雍熙诏书,自几品官以上,每有除授若犯父祖名讳,有奏陈者,先下有司详定。若于礼律当避者,请改授之,余不在避免之限【二一】。」上令太常礼院、大理寺同定夺而言:「父祖之名,为子孙者所不忍道。不系官品之高下,并听回避。」故以律文申明之。
  诏河北沿边安抚司禁北人捕鱼于界河。初,界河属我境,而北人潜入河中捕鱼采苇,雄州移文涿州诘之,契丹驱所犯人榜境上。隆绪之统和二十四年,亦自约束。久之,北人或由海口载盐入界河,涉雄、霸,抵涿、易者,边吏因循不能止。于是宫苑使、忠州刺史赵滋知雄州,遣巡兵捕杀之,且破其船,乃复捕鱼之禁。赵滋先以宫苑使知保州,四月甲戌领忠州刺史、知雄州也。
  六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初,司天言当食六分之半。是日未初,从西食四分而云阴雷电,顷之雨。浑仪所言不为灾。
  权御史中丞王畴言:「顷岁日食于正阳之月,陛下避殿撤食,奉天抑己。方其食时,实亦阴晦,然于云气之间尚有见者,固不得同不食。当时有司乃称食不及分,而宰臣集班表贺,甚失陛下祗畏奉天之意。今日食之初,殊为晴彻,既为阴云所掩,方遂不见,亦不得与日不食同也。虽陛下至诚修德,答变感天,必不欲徼异为祥,然恐有司或援近例乞班贺者,臣故得以先事而言也。」
  同判尚书礼部司马光言:「近世以来,每有日食之变,历官皆先奏月日时刻及所食之分数,至或为阴云所蔽,或食不满分,公卿百官奉表称贺。臣以为日之所照,周篃华夷【二二】,云之所蔽,至为近狭【二三】。虽京师不见,四方必有见者。此乃天戒至深,不可不察。汉成帝永始元年【二四】九月日食,四方不见京师见【二五】,谷永以为百姓屈遏,祸在外也。臣愚以为永之所言似未协天意。夫四方不见京师见者,祸尚浅也,四方见京师不见者,祸变深也。日者,人君之象,天意若曰人君为阴邪所蔽,灾慝甚明,天下皆知其忧危,而朝廷独不知也。由是言之,君人者尤宜侧身戒惧,忧念社稷,而髃臣欲相率称贺,岂得不谓之上下相蒙,诬罔天谴哉!又所食不满分者,乃历官术数之不精,当治其罪,亦非所以为贺也。臣职在礼部,掌髃臣庆贺表章,不敢不言。」于是诏百官毋得称贺。胡宿请祭社或附此。
  庚申,赐草泽章友直银百两、绢百匹,以篆国子监石经成也除试将作监主簿,不理选限,辞不就,故有是赐。友直,建安人,得象之族也。得象为宰相,尝欲官之,友直谢去,终其身不仕。
  丁卯,徙知凤翔府、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崔峄知河中府。峄所至贪污,比老益甚。在凤翔,转运使薛向按之急,不得已移河中。未几,遂以刑部侍郎致仕。
  诏还曹利用所没田宅。利用既昭雪,其家累有请于朝,至是用祫享赦书而尽还之。
  癸酉,枢密院奏:近拣四百料钱近下禁军填近上禁军,所有转军分例物,即三分特支一分。诏支一半【二六】。此据会要是六月二十二日事,故附癸酉日。
  甲戌,富弼起复礼部尚书、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弼辞不拜。故事,执政遇丧皆起复,弼谓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上五遣使起之,卒不从命。
  或言弼初与韩琦同在二府,左提右挈,图致太平,天下谓之韩、富。既又同为宰相,琦性果断,弼性审谨。琦质直,语或涉俗。俗谓语多者为絮,尝议政事,弼疑难者数四,琦意不快,曰:「又絮耶!」弼变色曰:「絮是何言与?」又尝言及宰相起复故事,琦曰:「此非朝廷盛典也。」于是弼力辞起复,且言:「臣在中书,盖尝与韩琦论此。今琦处嫌疑之地,必不肯为臣尽诚敷奏,愿陛下勿复询问,断自宸虑,许臣终丧。」琦见之不乐。自是二人稍有间云。此据司马氏记闻【二七】及苏氏别志,又参取弼所上札子。然谓弼与琦自此稍有隙,恐未必尔,更须详考。
  上既许弼终丧,弼以表谢,因言:「窃闻新授提点银铜场、职方员外郎张述累有封章,乞立储贰,其词太过,颇涉匪彝。事合婉微,述乃伤于逼迫;语当秘密,述乃极于张皇,传闻四方,无不惊骇。伏缘张述前知泗州,绝无政举,臣在中书日,亦曾见其阙失事状。本官必是恐朝廷不用,遂强作此事,虽云纳忠而献直,实掩过以取名。果若忧国爱君,岂肯如此喧布!况提点银铜场,将来例入职司,如述小人,不合升奖。臣切恐好进之辈,更相仿效,妄陈祸福,频挠圣聪。陛下或致忧隐,切于求嗣,即于天听,却成不便。臣今虽不在陛下左右,实则日久忧虑,寝食不安也。且念自古帝王未有不任情喜怒,杀害臣民。恭惟陛下临御已四十年,未尝枉怒一人,况于刑诛,固无分毫枉滥,惟是仁慈□恕,甚于父母之爱赤子,天下蒙被陛下大恩大惠,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