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窃闻议者谓茶之新法既行,而民无私贩之罪,岁省刑人甚多,此一利也。然而为害者五焉:民旧纳茶税,今变租钱,一害也;小商所贩至少,大商绝不通行,二害也;茶税不登,顿亏国用,三害也;往时官茶,容民入杂【二二】,故茶多而贱,今民自买卖,须要真茶,真茶不多,其价遂贵,四害也;河北和籴,实要见钱,不惟商旅得钱艰于移用,兼自京师岁岁辇钱于河北,理必不能【二三】,五害也。一利不足以补五害,今虽欲减放租钱以救其弊,此特□民之一端尔,然未尽公私之利害也。
  望诏主议之臣不护前失,深思今害,黜其遂非之心,无袭弭谤之迹,除去前令,许人献说,亟加详定,精求其当,庶几不失祖宗之旧制。是时,朝廷方排觽论而行之,敞等虽言,不听也。及治平中,岁入腊茶四十八万九千余
  斤,散茶二十五万五千余斤,茶户租钱三十二万九千八百五十五缗【二四】,又储本钱四十七万四千三百二十一缗,而内外总入茶税钱四十九万八千六百缗。史臣曰:推是可见茶法得失矣。「及治平」至「得失矣」并用本志修入,三项钱总一百三十万二千七百八十六缗。龚鼎臣东原录云:欧阳永叔与刘原甫言新定茶法不便,乞别立法,富郑公前上言:「近罢榷茶,改一百余年之弊法,不能无些少未便处,须略整齐可矣。譬犹人大病方愈,须用粥食、汤药补理,即渐平复矣。」上颔之。修、敞论改法非便,他书并不载,君、相当时不从之说,惟鼎臣记此,今附注云。
  夏四月庚申,权同判尚书刑部李綖言:「天下上刑部一岁之中死刑,亡虑二千五百六十。其杀父母、叔伯、兄弟之妻,杀夫、杀妻、杀妻之父母,凡百四十;故、谋、斗杀千有三百;劫盗九百七十;奸、亡命百有一十。夫风俗之薄,无甚于骨肉相残;衣食之穷,莫急于盗贼。今犯法者觽,岂刑罚不足以止奸,而教化未能导其为善欤【二五】?欲令刑部依刑名分门列天下所断大辟罪,岁上朝廷,以助观省。」从之。
  癸亥,御崇政殿阅诸军转员,凡三百。
  己巳,契丹国母遣林牙左骁卫上将军耶律格、崇禄卿吕士林,契丹遣瑞圣节度使耶律素、东上合门使张戬来贺干元节。
  庚午,赐阆州州学教授程让粟帛,以转运司言其高退有行义也。
  己卯,度支判官、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王安石同修起居注。安石以入馆才数月,馆中先进甚多,不当超处其右【二六】,固辞之。
  癸未,枢密副使、吏部侍郎程戡罢为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同髃牧置制使。戡与枢密使宋庠同府,戡语多俗,庠鄙之,自是不协,争议屡至失声色。谏、官、御史两论之,戡亦自请罢故也。据吕诲奏议,乃争马怀德管军事,当考。去年十一月甲寅,四方馆使、英州刺史马怀德为象州防御判官兼都虞候、鄜延路副部署。
  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学士【二七】、礼部侍郎、知制诰孙抃为枢密副使。抃久居侍从,泊如也,人称其长者。及程戡罢,宰臣进拟,例以三司使、御史中丞、知开封府一人补其员。上曰:「朕欲用旧人。」即以命抃。抃得两府,湘山野录以为由草章懿升祔制,当考。
  甲申,降右司谏、秘阁校理□及为工部员外郎、知庐州,太常博士、监察御史里行沈起落里行,通判越州。
  初,谏官陈旭建议裁节班行补授之法,下两制、台谏官集议已定,及、起乃擅改议草【二八】,令买扑兴国军磁湖铁冶,仍旧与班行。主磁湖铁冶者,大姓程叔良也。翰林学士胡宿等劾及等职在台谏,而为程氏经营,占锢恩泽,乞诏问其状。及等引伏,故并黜之。
  丙戌,命权三司使包拯、右谏议大夫吕居简、户部副使□中复同详定均税。又命天章阁待制张掞,在六月丙寅。又命枢密直学士吕公弼,在九月丙申。又命吕景初,在六年五月丁酉。又命司马光,在六年七月。薛向行状:向为陕西漕,六年四月迁司勋员外郎,专切主管均税。
  五月戊子朔,降户部郎中、知制诰张绬知黄州,秘书郎、馆阁校勘刘瑾落职。初,绬草瑾父沆赠官告词,言沆特乡里豪举,以附会至宰相。瑾上章诉于朝,不报,乃衰服遮宰相自言,并丑诋绬私事六七章不已。监察御史里行陈洙劾奏之,两人俱坐黜责。洙,建阳人也。
  侍御史陈经言:「刘沆子瑾以张绬撰父赠官告辞不当,五状诉理,朝廷已黜绬知黄州,夺瑾校勘之职。风闻瑾所奏状并于内东门进入。瑾身居草土,名落班籍,未知何缘得至于彼。虑瑾阴结左右内臣,谕令收接,并乞根鞫情幸,严行降责。」中书寻取到御药院状,乃内降指挥从瑾奏请,依晏殊例,凡陈乞沆身后事,并于御药院投进。诏今后臣僚乞于入内内侍省御药院内东门投进文字者【二九】,令逐处申中书,再取旨。
  诏:「京师大疫,贫民为庸医所误死者甚觽。其令翰林医官院选名医于散药处参问疾状而给之。」
  己丑,京师地震。
  西上合门使、英州刺史郭谘献所造拒马车。谘尝知潞州,言怀、保二郡旁山,可以植稻,定武、唐河抵瀛、莫间,可兴水田。又作鹿角车、陷马枪,请广独辕弩于他道。诏谘置弩千,分给并、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