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条其不便,罢之,永德毁察于帝。三司有狱,辞连卫士,皇城司不即遣,而有诏移开封府鞫之。察由是乞罢,帝从其请。
  知谏院范镇言:「外议皆谓察近因点检内衣库积尺罗帛及建言水递铺非便,又言内藏库不当买交钞,又言香场人吏取乞钱物,皇城司占护亲从官不以付外勘鞫。此等事皆是害政伤理之大者,三司义当论列【一】,而谗邪小人,多方沮毁,使其请解使权,朝廷因遂其请,臣窃为陛下惜之。夫邪正之辨,治乱之所系也,不可不审,陛下以察之所陈,是邪?非邪?以为是,则宜使察且主大计,以塞奸幸之路;以为非,则不当改官,使自暇逸。累日以来,日色不光,天气沉阴,欲雨而不雨,此邪人用事之应,而忠良之情不得上通也。陛下宜以察所争四事,下中书、枢密大臣详正是非【二】,付有司依公施行,复察所任,庶几上应天变,下塞人言。」殿中侍御史赵抃亦言:「察若有罪,不当更转官资,若本无罪,不当遽罢。乞令依旧职局,追还新命。」不报。抃,西安人也。抃为御史,弹劾不避权幸,时号铁面御史。
  先是,盐铁判官、司封员外郎王鼎为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内侍杨永德请沿汴置铺挽漕舟,岁可省卒六万,鼎议以为不可。永德横猾,执政重违其奏,乃令三司判官一员将永德就鼎议。鼎发八难,永德不能复。鼎因疏言:「陛下幸用臣,不宜过听小人,妄有所改,以误国计。」于是永德言不用。居二年,遂以为使。鼎为发运副使,乃四月辛酉,今因杨察罢三司,附见。前使者多渔市南方物,因奏计京师,持遗权贵。鼎一无所市,独悉精吏事,事无大小,必出于己。凡调发纲吏,度漕路远近定先后,为成法,于是劳佚悉均,吏不能为轻重。官舟禁私载,舟兵无以自给,则盗官米为奸。有能居贩自赡者,市人持以法,不肯偿所逋,鼎为移州县督偿之。舟人有以自给,不为奸,而所运米未尝不足也。
  殿中丞王安石为髃牧判官。安石力辞召试,有诏与在京差遣。及除髃牧判官,安石犹力辞,欧阳修谕之,乃就职。馆阁校勘沈康,诣宰相陈执中,自言屡求为髃牧判官而不得,王安石不带职,又历任比康为浅,安石既不肯为,愿得为之。执中曰:「安石辞让召试,故朝廷优与差遣,岂复屑屑计校资任。且朝廷设馆阁以待天下贤材,亦当爵位相先,而乃争夺如此,公视安石,颜何厚也。」康臱沮而去。
  诏梓州路转运使,如闻戎、泸知州,每遇蛮人入寇,领兵按边,而所过多率民供馈粮肉,寇未至而民已扰,其严行禁约之。
  癸亥,起居舍人、知制诰吕溱,工部郎中、知制诰、兼侍讲、史馆修撰王洙,并为翰林学士。故事,翰林学士六员,时杨察、赵燍、杨伟、胡宿、欧阳修并为学士,于是察加承旨,溱及洙复同除学士,洙盖第七员也。温成皇后之丧,洙钩摭非礼,阴与石全彬附会时事,陈执中、刘沆在中书,喜其助己,故员外擢洙。议者非之。
  甲子,起居舍人、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奎为兵部员外郎,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刘敞,并知制诰,仍以敞为右正言。陈执中言奎、敞修注未一月,不应骤迁,上不听,曰:「此岂计官资日月耶!」谢日,上面谕以外间事不便,有闻,当一一语朕也。
  乙丑,诏:「比闻差官缮修京师官舍,其初多广计工料,既而指羡盈以邀赏,故所修不得完久。自今须实计工料,申三司。如七年内隳损者,其监修官吏及工匠,并劾罪以闻。」
  丙寅,翰林学士王洙上周礼器图【三】。先是洙读周礼,帝命画车服、冠冕、笾豆、簠簋之制,及是图成,上之。
  枢密副使王尧臣务裁抑侥幸,于是有镂匿名书布京城以摇军情者,帝不信。丁卯,诏开封府揭牓募告者赏钱二千缗;愿入官与大理寺评事或侍禁;已有官及系军籍者优与迁转;徒中自告特免罪,亦与酬奖;僧道褐衣者与紫衣,紫衣者与师号,已赐师号者与僧官【四】,如愿赐院额及欲度童行者亦听。
  戊辰,三司使王拱辰言:「合门以臣班观文、资政殿学士之上【五】。今高若讷、□育皆二府旧臣,望许依近例,外殿序臣班于其下。」从之。
  彰德节度使、兼侍中、驸马都尉王贻永言:「奉诏许朝朔望,恩礼优绝。今足疾少损,乞五日一奉朝。」从之。
  己巳,迩英阁讲周礼「大荒大札,则薄征缓刑」,杨安国曰:「所谓缓刑者,乃过误之民耳,当岁歉则赦之,闵其穷也。今觽持兵仗,劫粮廪,一切□之,恐不足以禁奸。」帝曰:「不然,天下皆吾赤子也。一遇饥馑,州县不能存恤,饿莩所迫,遂至为盗,又捕而杀之,不亦甚乎!」
  壬申,侍御史范师道言,乞知谏官院及知杂御史如当擢用,不计资任深浅,并且令任三司副使,候魳历三部,方改授待制。诏自今谏官及知杂御史除改旋取进止。此据会要乃九月十二日事,非十二月壬申也,今附见。
  癸酉,诏臣僚陈乞亲戚,毋以文资侵射右职差遣。
  甲戌,沧州均田税,民或以为未便,其令复输如旧。此事必与田京相关,皇佑四年八月可考。
  乙亥,契丹遣忠正节度使、同平章事萧德,翰林学士、左谏议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