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内实自为谋身之计。」
  又言:「彦博向求外任,谏官□奎与彦博相为表里,言彦博有才,国家倚赖,未可罢去。自彦博独专大政,凡所除授,多非公议,恩赏之出,皆有夤缘。自三司、开封、谏官、法寺、两制、三馆、诸司要职,皆出其门,更相援引,借助声势,欲威福一出于己,使人不敢议其过恶。乞斥罢彦博,以富弼代之。臣与弼亦昧平生,非敢私也。」上怒甚,却其奏不视,且言将加贬窜。介徐读毕,曰:「臣忠义愤激,虽鼎镬不避,敢辞贬窜。」上于座急召二府,示以奏曰:「介言他事乃可,至谓彦博因贵妃得执政,此何言也【一七】。」界面质彦博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于上前。」彦博拜谢不已。枢密副使梁适叱介下殿,介辞益坚,立殿上不去,上令送御史台劾介。既下殿,彦博再拜言:「台官言事,职也,愿不加罪。」不许,乃召当制舍人即殿庐草制而责之【一八】。
  时上怒不可测,髃臣莫敢谏,右正言、直史馆、同修起居注蔡襄独进言,介诚狂直,然容受尽言,帝王盛德也,必望矜贷之。翼日,己亥,中丞王举正复上疏言责介太重。上亦中悔,恐内外惊疑,遂敕朝堂告谕百官,改介英州别驾,复取其奏以入。遣中使护送介至英州,且戒必全之,无令道死。而介之直声,自是闻天下。介,江陵人也。
  知制诰胡宿言:「唐介坐言事得罪,责授春州别驾【一九】,岭南水土,春最恶弱,制出之日,咸谓介若至彼,必无生还之理,不图圣慈含垢,哀其触罪就死,特改贬英州,此诚天恩于介无量。然臣愚见犹有未安,或闻专差中使押至贬所,朝旨有在路不管簄虞之语,此之处分,颇非泛常。窃寻向前台谏官贬黜,无此体例,一旦介若因霜露之病,死于道路,四海广远,不可家至户晓,徒使朝廷负谤于天下,其伤不小。就使介安全至于贬所,然亦不可着为后法。臣与介旧不相识,在朝亦不曾往还,所以缕陈区区,不避干忤者,正为朝廷远防一切。伏望特垂圣恩,留省愚言,追还使人,以全朝体。」殿中侍御史梁蒨亦言陛下爱介,故遣中使护送之;即不幸介以疾死,天下后世能无以杀疑乎!上曰:「诚不思此。」亟追还中使。梁蒨事据刘挚墓志。
  庚子,礼部尚书、平章事文彦博罢为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或言张尧佐,彦博父客也。彦博知益州贵妃有力焉,因风彦博织灯笼锦以进【二○】。贵妃服之,上惊顾曰:「何从得此?」妃正色曰:「文彦博所织也。彦博与妾父有旧,然妾乌能使之,特以陛下故尔。」上悦,自是意属彦博。及为参知政事,明镐讨王则未克,上甚忧之,语妃曰:「大臣无一人为国了事者【二一】,日日上殿何益。」妃密令人语彦博。翼日,彦博入对,乞身往破贼,上大喜。彦博至恩州十数日,贼果平,即军中拜相。议者谓彦博因镐以成功,其得相由妃力也。介既用是深诋彦博,虽坐远贬,彦博亦出。其事之有无,卒莫辨云。自张尧佐为彦博父客至彦博因明镐有功,皆据碧云騢。按邵氏见闻录云:仁宗尝幸贵妃合,见定州红萞器,怪问曰:「安得此?」妃以王拱辰所献为对。帝怒曰:「戒汝勿通臣僚馈遗,不听何也?」因击碎之【二二】。妃媿谢,良久乃已。妃又尝侍上元宴于端门,服所谓灯笼锦者,帝亦怪问,妃曰:「文彦博以陛下眷妾,故有是献。」上终不乐。其后唐介弹彦博,介虽以对上失礼远责,彦博亦出守,上盖两罢之也。或云:灯笼锦,乃彦博夫人遗妃,彦博不知也。介章及梅尧臣书窜诗过矣!
  枢密使、户部侍郎庞籍,以本官为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籍初入相,且独员,而遽为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殊非故事也【二三】。户部侍郎、参知政事高若讷以本官充枢密使。按宋史宰相表作检校太傅、枢密使。
  辛丑,枢密副使、给事中梁适为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承旨兼端明殿学士、给事中、知诰制王尧臣为枢密副使。
  起居舍人、知谏院□奎知密州。包拯奏乞留奎,且言唐介因弹大臣,并以中奎,诬惑天听。上曰:「介昨言奎、拯皆阴结文彦博,今观此奏,则非诬也。」
  癸卯,赐郭固河役卒缗钱。
  乙巳,上谓庞籍曰:「谏官、御史,必用忠厚淳直【二四】、通世务、明治体者,以革浮薄之弊。」籍既承圣谕,自是中书奉诏举台官,必以上语载敕中。
  是月,史馆检讨司马光以时政记及起居注并不载元昊叛命、契丹遣使事,会庞籍监修国史,光请即枢密院追寻本末,自至史馆议之。修撰孙抃谓国恶不可书【二五】,其事遂寝。司马光以皇佑三年七月为史讨,十月改集校。此事不得其时,今附十月末。此据汪氏志。
  十一月己酉,许州言保静节度使郭承佑卒。赠太尉,谥曰密。
  辛亥,诏:「漳泉州、兴化军,自伪命以来,计丁出米甚重,或贫不能输,朕甚悯之。自今泉州、兴化军旧纳七斗五升者,主户与减二斗五升,客户减四斗五升;漳州纳八斗八升八合者,主户减三斗八升八合,客户减五斗八升八合,为定制。」初,庞籍为福建转运使,请罢漳、泉、兴化丁米、有司持不可。于是,籍为宰相,遂行之。
  定州路安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