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寺。
  甲辰,帝次下蜀镇。
  金主以张浩为太师,尚书令,谕之曰:“卿在正隆时为首相,不能匡救,恶得无罪!营建两宫,殚极民力,汝亦尝谏,故天下不以咎汝。今以卿练达政务,复用为相,当思自勉。”
  金御史大夫耶律元宜为平章政事。
  乙巳,帝次丹阳馆。丙午,帝宿丹阳县。丁未,次吕城。
  太尉、威武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刘锜薨于临安府。
  锜既奉祠,寓居都亭驿。帝闻其疾剧,敕国医诊视。时金聘使将至,留守汤思退将除馆待之,遣黄衣卒谕锜移居别院,锜发怒,呕血数升薨。诏赠开府仪同三司,例外赐银帛三百匹两,后谥武穆。
  戊申,帝次常州。己酉,帝次无锡县。
  王宣与金人再战于汝州,至暮,各分散,杀伤相当。翼旦,金骑全师来攻,南军败衄,士卒死者百馀,亡将官三人。
  庚戌,帝次平江府。辛亥,次平望。壬子,次秀州。
  鄂州统制官王宣自汝州班师。时金人围急,属有诏班师,宣遂弃其城而去。
  金以太保、左领军大都督昂为都元帅,太保如故。
  癸丑,帝次崇德县。
  金萧玉、敬嗣晖等放归田里。
  甲寅,帝次临平镇。
  金复以进士为尚书省令史。
  乙卯,帝至临安府。
  兴元都统制姚仲围德顺军。
  先是仲以步军六千四百为四陈,趋巩州,其下欲急攻,仲不听,且退治攻具。既至城下,梯砲与城下相等,围之三日夜,不能克,乃舍之。时巩州父老各辇米面以饷军,军门山积,及引去,父老狼狈相顾,谓金今知我饷南军,我无类矣,不知作计求活也,即杀官军后兵辇重者数级,并焚馈物而去。仲退守甘谷城,留统制米刚等驻巩州以观敌,遂引兵之德顺。
  丙辰,金人攻蔡州。侍卫马军司中军统制赵撙击却之。
  初,金既败归,撙益修守御。京湖制置使吴拱进屯南阳,遣后军统制成皋、华旺、捷胜军统制张成各以所部兵来援,合撙及踏白军统制焦元所部,才六千人而已。金将费摩以数万至城下,距城西北一里,依汝水为营。其日,庚戌也。翌日,分兵半攻城,半掠粮,凡三遣人以书至城下,撙命射之。将书者曰:“此奉书来,与赵提举商量军事。”撙终不纳。诸将曰:“敌人以书来,未知其意,姑接之何害!”撙曰:“不可。若观之,必致士卒之疑,适中其计。”
  前一日,金乘昏黑填濠于南门外十三处,寂然不闻其声,质明,方觉之。焦元中流矢,遂下城,金人乘势登城,启南门而入。撙在城西,方闻南壁失利,即下城集诸军,占地势以待。华旺、成皋、焦元欲夺东门出奔,守门统领官刘安不听。将官李进闻南门被攻急,乃率弩手二十馀人赴之,将刀登城,中三矢而死。撙率士卒巷战,日转午,胜负未分,效用王建募死士十一人,截其甲裳,登城杀敌。至申刻,相持不动。马军司第十八将王世显请募敢死士,得四十人,登城接战,杀其二将,金人嚣溃,皆自掷而下,南军奋击,死者不可计。会金帅登南门,望南军旌旗不乱,曰:“今日城又不可得。”复下城而去。撙大呼曰:“金人走矣!”军士皆欢呼。金人遂败,争门而出,不得出者,聚球场中有千馀人,诸军围之,剿杀皆尽。撙命积金人之尸为二京观。
  撙苦战仅十旬,军不过六千人,大战之后,军吏战殁者已四百馀人,负创者三千七百人,可战者仅二千人而已。
  金人既败,犹整顿行伍于西原,分八头,每一头以两旗引去,以示有馀。南军望之,皆不言而咨叹。
  戊午,金再攻城,以大军载薪欲火西门,赵撙伏壮士甕城,俟其至,开关突击之,金人弃车而遁。
  庚申夜,有星陨于蔡州金人之营。未明,金人退兵一舍。
  鄂州左军副统制王宣自汝州以二百骑还至唐州。
  时蔡州围急,京西制置使吴拱遣步骑万三千人往援之。统领官游皋等至确山,逗留不进,拱乃以宣权中军统制、节制沿边军马,趋救蔡州。
  甲子,金都元帅昂开府山东,经略边事。是日,高福娘伏诛。
  乙丑,鄂州驻答刂御前中军权统制王宣,败金人于蔡州确山县。
  前一日,宣以所部距确山三十五里而营,质明,候骑报敌至确山,众欲不战,宣不可。乃舍其步士,引骑兵三千先行,分为三陈。敌冲陈心,宣令诸军以背刀冲夺,三陈俱进。秉义郎、右军副将汲靖有勇力,宣召之。靖请百骑,宣与骑二百。靖上马据鞍高呼曰:“今日汲靖为国家破此敌,敌若不破,誓不生还。”左右闻之,人百其勇。宣曰:“汲靖事济矣。”靖驰入敌陈奋击,敌众披靡。靖出入者三,惟亡二骑。诸军亦勇进,金人遂遁,宣整众不追。
  方金之未败也,招讨使吴拱,以赵撙孤军不可留,屡以蜡书趣回军。撙以敌围方急,若弃城去,敌兵追击,势必败亡,况蔡州军食有馀。拱怒,以蜡书付诸将,令一面班师。会敌兵败还,撙乃与诸将夜出蔡州。居人皆从之,天气昏黑,堕空谷而死者甚众。于是撙自信阳归德安,而宣亦还屯襄阳府。
  丙寅,瘗钦宗重于招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