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乙卯,江淮制置使刘锜引兵屯扬州。
  锜将渡江,以军礼久不讲,乃建大将旗鼓以行,军容整肃,江浙人所未见也。时锜方病,不能乘马,乃以皮穿竹为肩舆。镇江城中,香烟如云雾,观者填拥。
  右奉义郎、通判楚州徐宗偃见锜,力陈两淮要害:“山阳密迩清河口,实为控扼之地,合肥扞蔽寿春。自古北军悉由涡口渡淮,彼或长驱,则两淮皆非我有。宜速遣精锐列戍,勿使敌得冲突。”锜疑未决。浙东副总管李横、浙西副总管贾和仲适白其事,皆共赞之。乃遣殿前司策应右军统制王刚以五千人屯宝应。
  丙辰,金主杀其翰林直学士韩汝嘉。汝嘉自盱眙归,谏寝兵议和,金主曰:“汝与南宋为游说耶?”遂赐死。
  丁巳,诏鄂州驻答刂御前诸军都统制田师中赴行在奏事。殿中侍御史杜莘老,言师中老而贪,士卒致怨,偏裨不服,临敌恐误国事,御史中丞、湖北、京西宣谕使汪澈亦言于帝,乃召之。寻以潭州观察使、知襄阳府吴拱为鄂州诸军都统制。
  壬戌,徐仿、张抡自盱眙还行在。
  徐宗偃之在淮阴也,有宿迁孙一者自北来,言尝为金差往滨州充水手,暨逃归而家属已渡淮,偶相值于此。备陈海道曲折,谓舟船虽大且多,然皆松木平底,不可涉洋。水军虽多,悉签乡夫,朝夕逃遁,一有警急,必致溃散,及有愿募人往焚烧其舟船者。宗偃因条具边防利便,遂并以其事白庙堂,附疾置以达,至奏邸,特空函耳。朝廷乃札付仲偃,根究沿路盗拆。后数日,乃知递过山阳城下,为郡中窃匿,宗偃复条画附仿、抡以闻。
  癸亥,金杀布萨师恭,以其党于太后也。
  先是金主使萧图喇等讨契丹萨巴,连战无功,既而萨巴闻师恭以大军至,乃遁。师恭追之垂及,金主使师恭之子以传逆之,至则戮于市。师恭临刑,以绳枚塞口,但仰视天日而已。遂族灭之,并杀图喇等。
  己巳,起复庆远军节度使、主管侍卫马军司公事成闵充湖北、京西制置使,节制两路军马。
  金主分诸道兵为神策、神威、神捷、神锐、神毅、神翼、神勇、神果、神略、神锋、武胜、武定、武威、武安、武捷、武平、武成、武毅、武锐、武扬、武翼、武震、威定、威信、威胜、威捷、威烈、威毅、威震、威略、威果、威勇三十二军,置都总管、副总管各一员,分隶左右领军大都督及三道都统制府,置诸军巡察使、副各一员。以太保、枢密使昂为左领军大都督,尚书右丞李通副之;尚书左丞赫舍哩良弼为右领军大都督,判大宗正事富里珲副之;御史大夫图克坦贞为左监军,同判大宗正事图克坦永年为右监军;皆从金主出寿春。以工部尚书苏保衡为浙东道水道都统制,益都尹程嘉副之,由海道趋临安;太原尹刘萼为汉南道行营都统制,济南尹布萨乌哲副之,进自蔡州;以河南尹图克坦哈喜为西蜀道行营都统制,平阳尹张宗彦副之,由凤翔取散关。金主以昂为旧将,使帅诸军以从人望,实使通专其事。遂宴诸将于尚书省,亲授方略。金主曰:“太师梁王,连年南伐,淹延岁月。今举兵必不如彼,远则百日,近止旬月。惟尔将士,无以征行为劳,戮力一心,以成大功,当厚加旌赏。其或弛慢,刑兹无赦。”以武胜、武平、武捷三军为前锋,图克坦贞将兵二万入淮阴。金主恐粮运不继,命诸军渡江,无以僮仆从行,行者莫不嗟怨。
  九月,庚午朔,命辅臣朝飨太庙。
  辛未,宗祀徽宗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建王亚献,嗣濮王士輵终献,乐备而不作。
  初,礼官以行礼殿隘,欲祀五天帝于朵殿,五人帝于东西厢。太常少卿王普,言有熊氏乃圣祖之别号,因引皇祜故事,并升于明堂,各依其隅铺设,五人帝在五天帝之左,稍退五官神位于东厢,皆遣官分献。罢从祀诸神位,用元丰礼也。
  先是权礼部侍郎金安节,以渊圣皇帝未祔庙,请宫庙皆以大臣摄事,权工部侍郎黄中请毋新幄帟,毋设四路,以节浮费,皆从之。
  祭之日,用卤簿万一百有四十人。礼毕,宣制,赦天下。
  癸酉,渊圣皇帝百日,上诣几筵殿行礼。
  甲戌,金人至凤州之黄牛堡。
  先是统军张中彦与其陕西都统完颜喀齐喀将五千馀骑自凤翔大散关入川界三十里,分为三寨,至是游骑攻黄牛堡。守将李彦坚告急,四川宣抚使吴璘方受贺,即肩舆上杀金坪,彦坚督官军用神臂弓射敌,却之。璘遣将官高崧为之援,仍与本堡管队官张操同力拒敌,遂扼大散关,深沟高垒以自固。璘驻青野原,顾谓其下曰:“金自守之兵,不足虑也。”益调内郡兵分道而进,面受方略。
  时四川安抚制置使王刚中,被旨往军前见璘计事,刚中乘皮舆,避矢石,人皆哂之。
  辛巳,定江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田师中自鄂州至行在,乞奉祠,乃除万寿观使、奉朝请,以王继先第赐之。
  甲申夜,楚州剌探使臣荀道至临淮之新店,遇银牌金使,夺其所持革囊,归以示通判徐宗偃。启缄,乃金国御宝,封送泗州,令“誉录关报本朝,催督称贺使徐仿、张抡于十月二十日以前须到得来;如敢依前不遣,自今以后,更不须遣使前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