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刘豫既废,左副元帅鲁王昌乃送伦等归,曰:“好报江南,既道涂无壅,和议自此平达。”
  前七日,知泗州刘纲奏伦归耗,帝颦蹙曰:“朕以梓宫及皇太后、渊圣皇帝未还,晓夜忧惧,未尝去心。若敌人能从朕所求,其馀一切非所较也。”赵鼎曰:“仰见陛下孝心焦劳。”帝曰:“国家但能自治以存天心,岂无复强之曰:“及见,伦言金人许还梓宫及皇太后,又许还河南诸州,帝大喜,赐与特异。时通问副使硃弁以表附论归进,帝览之感怆,厚恤其家。
  金主诏改明年为天眷元年,大赦。命韩昉、耶律绍文等编修国史,以完颜勖为尚书左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是日,金徙刘豫于临潢府。
  丁亥,以王伦为徽猷阁直学士、提举醴泉观,充大金国奉迎梓宫使;高公绘为右朝奉大夫,充副使。
  是冬,川陕宣抚副使吴玠遣裨将马希仲攻熙州。希仲素妄庸,得檄即气索,不得已进营熙州城外数十里。熙州父老闻官军来,有欲率众归附者,金将宣言曰:“北军今日大至,当共劫营。”希仲闻之,昏时拔寨遁去。希仲还,玠斩之以徇。
续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
●卷第一百二十
    【宋纪一百二十】 起著雍敦牂正月,尽九月,凡九月。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八年(金天眷元年)
  春,正月,戊子朔,帝在建康。尚书左仆射赵鼎率百官遥拜渊圣皇帝于南宫门外,退,诣常御殿门,进名奉慰,以帝在谅闇故也。
  金主朝太皇太后于明德宫。
  颁行女直小字。
  封大司空完颜昱为王。
  辛卯,金宣议郎、总管府议事官杨克弼、迪功郎杨凭,献书于左副元帅鲁王昌、右副元帅沈王宗弼,论和议三策:“上策,还宋梓宫,归亲族,以全宋之地,责其岁贡而封之;中策,守两河,还梓宫,下策,以议和款兵,邀岁币,出其不意,举兵攻之,侥幸一旦之胜。”又言:“今宋使以梓宫为请,万一不许,大军缟素遮道。当此之时,曲在大金而不在宋。”昌后颇用其言。
  戊戌,诏复幸浙西,以二月七日起发。帝因谕赵鼎曰:“建康诸官司及百官廨舍,皆令照管,它时复来,幸免更营造,以伤民力。”鼎等奏已令建康府拘收,且言若金人遂以大河之南来归,当驻跸建康以俟经营。
  己亥,伪齐武显大夫、知寿州宋超,率军民来归,閤门宣赞舍人、知寿春府孙晖以闻,帝曰:“此事于朝廷无毫发之益,但如人子来归,为父者岂可却而不受!然已遣使人与金议事,可下沿淮,不得擅遣人过淮招纳,引惹事端。”乃命淮西帅臣刘锜入朝处超等,俟毕复还合肥。
  是日,金知蔡州刘永寿杀乌噜贝勒,率城中遗民来降。
  永寿为淮西安抚使,乌噜副之,永寿以小隙劾其罪,金人移乌噜同知德州。未几,忽报乌噜以女直兵三千来蔡者,提辖白安时请永寿南归,永寿不从,曰:“朝廷若赐我死,当死之。”安时恐其谋泄,即拘永寿,勒兵以待之。乌噜引众入城,不为备,安时乘势尽杀之,遂驱城中军民来归。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遣统制官张宪等往纳之。
  乙巳,赵鼎言:“士大夫多谓中原有可复之势,宜便进兵,恐它时不免议论,谓朝廷失此机会,请召诸大将问计。”帝曰:“不须恤此。今日梓宫、太后、渊圣皇帝毕未还,不和则无可还之理。”参知政事陈与义曰:“用兵须杀人。若因和议得遂我所欲,岂不贤于用兵?万一和议无可成之望,则用兵所不免。”帝以为然。
  丙午,宝文阁待制、知镇江府曾开试尚书礼部侍郎。
  戊申,尚书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兼侍讲胡世将为枢密直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帝闻席益已去,因问刑部尚书胡交修:“孰可守蜀者?”交修曰:“臣从子世将可用。”遂有是除。时赵鼎亦不欲世将居中故也。
  自重兵聚关外以守蜀,而饷道险阻,漕舟出嘉陵江,春夏涨而多覆,秋冬涸而多胶。绍兴初,创行陆运,调成都、潼川、利州三路夫十二万,县官部送,激赏争先,倍道而驰,昼夜不息,十毙三四。至是交修言:“养兵,所以保蜀也;民不堪命,则腹心先溃,尚何保蜀之云!臣愚欲三月以后,九月以前,第存守关正兵,馀悉就粮它州。如此则给守关者水运有馀,分戍者陆运可免。”帝乃命学士院述交修意,诏宣抚副使吴玠行之。
  乙卯,金改燕京枢密院为行台尚书省,以三司使杜充签书枢密院事,刘筈并签书省事。时左副元帅鲁王昌、右副元帅沈王宗弼皆在军中,监军杲屯长安,右副监萨巴屯凤翔,以新取河南、陕州故也。
  二月,丁巳朔,尚书兵部侍郎王庶试兵部尚书。
  庶自荆南入对,奏曰:“今十年而恢复之功未立,臣请言其失,盖在偏听,在欲速,在轻爵赏,是非邪正混淆。诚能有功则赏,有罪则罚,其谁不服!苟委其权于大臣而非其人,则未有不身受其欺而国罹其祸者。昔汉光武以兵取天下,不以不急夺其费。不知兵者,不可使轻言兵。”它日,又见,口陈手画秦、蜀利害。帝大喜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