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县以军兴为名而倍取无度。此乃腹心之深病,政事所当先;而盗贼、四裔,尚为病在四肢,可以渐去也。惟陛下与大臣汲汲讲图之。”
  初,五湖捕鱼人夏宁,聚其徒为盗,后有众千馀,专掠人以为食,郭仲威尝招之,不应命,至是受刘光世招安。又有仲威馀党出没于淮南,亦受光世招安,皆令来长芦俟舟以济。宁等无食,半月之间复啖万馀人,是日,始具舟迎之。由是江北乡村愈觉凋残矣。
    己未,昭慈献烈皇后卒哭,命左监门卫大将军士C200,即内中天章阁几筵前行卒哭之祭。帝不视事,百官进名奉慰。
  辛酉,召江东安抚大使兼知池州吕颐浩赴行在,欲代范宗尹也。
  是日,颐浩督诸将与张琪战于饶州城外,大败之。琪自徽州引兵犯饶州,众号五万。时颐浩自左蠡班师,帐下兵不满万,郡人大恐。颐浩遣统制官巨师古招降之,琪许受招,诱师古入其营,遂薄城下。统制官、右武大夫、宣州观察使阎皋,颐浩爱将也,方捕盗于宜黄,走檄呼之,会皋平盗而归,星驰以赴。颐浩召诸统兵官姚端、崔邦弼、颜孝恭、郝晸等驻军城外,皆令听皋节制。端军为左,邦弼军为右,皋将中军,颐浩自画陈图授之。琪兵至近郊,前军将张俊失利,琪恃其众,直犯中军,皋力战,而端、邦弼两军夹击,遂大破之,追奔三十里,杀贼甚众。贼又别遣水军分道自景德镇来犯,颐浩遣统领官张庆以崔增馀众御之,琪遁去。是夜,其爱将姚兴以所部诣巨师古降,琪遂走浮梁县,复还徽州。
  癸亥,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范宗尹,充观文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沿霄宫。
  宗尹既建讨论滥赏之议,士大夫侥幸者争排之。诸大将杨惟忠、刘光世、辛企宗兄弟皆尝从童贯行军,论者疑其亦当贬削。同知枢密院事李回,亦言宣和间任中书舍人以校正御前文籍迁官,乞削秩罢政。帝曰:“宣和政事,恐不必一一皆非。人主留意文籍,自是美事,岂可与其他滥赏同科!”参知政事秦桧曰:“此法一行,浊流者稍加削夺,便比无过之人,诚为侥幸;清流者少挂吏议,即为辱甚大,不敢立朝,恐君子受弊。”帝顾谕宗尹,宗尹曰:“此事如回者无几,其它亦不足惜。”遂降旨,侍从及馆职兼领者罪。又诏,武臣滥赏,并免讨论,令尚书省榜谕。其日,壬子也。
  命既下,帝终以为滥。后二日,帝批:“朕不欲归过君父,敛怨士夫,可日下寝罢。”宗尹坚以为可行,即日求去。翼日,遂召直龙图阁、新知台州沈与求赴行在。又一日,辅臣进呈,帝曰:“天下事不必坚执。至如人主有过,尚许言者极论,若遽沮遏,只须人不进言,如此则于事有损。”始,宗尹之建议也,桧力赞之,至是见帝意坚,反以此挤宗尹。又五日,诏驿召吕颐浩。次日,遂召翰林学士汪藻草宗尹免制曰:“日者轻用人言,妄裁官簿,以庙堂之尊而负天下之谤,以人主之孝而暴君亲之非。朕方丁宁德意而申命于朝,汝乃废格诏书而持必于下。”宗尹入相逾一年。
  始,宗尹与辛道宗兄弟往来甚密,帝不乐之,及是遽罢。于是崇,观以来滥赏,悉免讨论,但命吏部审量而已。
  八月,乙丑朔,诏奉安天章阁祖宗神御于法济院,以乘舆播越,神御犹在舟中故也。
  丙寅,利州观察使、湖东马步军副总管孔彦舟为蕲黄镇抚使兼知黄州,用张俊奏也。时彦舟在鄂州,舟多粮富,俊恐其盘据要地,故奏用之。
  拱卫大夫、相州防御使、新除舒蕲镇抚使张用,有众五万在瑞昌。后数日,俊亲拣其军,精锐者留之,老弱者许自便。有投曹成者,有投岳飞者,有投韩世忠者,有自去而为民者。俊既并其兵,遂以用为本军统制。
  乙亥,帝谕辅臣曰:“党籍至今追赠未毕,卿等宜为朕留意。程颐、任伯雨、龚夬、张舜民,此四人名德尤著,宜即褒赠。”乃赠夬直龙图阁。
  丁丑,命右监门卫大将军士芑祔昭慈献烈皇后神主于温州太庙哲宗室,用太常少卿苏迟议,位在昭怀皇后之上。是日,韩肖胄题神主罢,藏虞主于西夹室。帝不视事,百官进名奉慰。故事,虞主瘗于殿后,议者以帝方巡幸,当俟还阙依故事施行,后遂为例。士芑,濮王曾孙也,留金得归,及是甫至行在。
  戊寅,同知枢密院事李回参知政事,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富直柔同知枢密院事。
  庚辰,故追复端明殿学士、降授奉议郎苏轼特赠资政殿学士、朝奉大夫,以其孙宣教郎、知蜀州符言复官未尽也。
  辛巳,诏尚书省复置催驱三省房及催驱六曹房。
  范宗尹之相也,事多留滞,比其罢相制下,省吏抱成案就宗尹书押者不可胜计,故有是命。
  丁亥,参知政事秦桧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
  范宗尹既免,相位久虚。桧倡言曰:“我有二策,可以耸动天下。”或问:“何以不言?”桧曰:“今无相,不可行也。”语闻,遂有是命。
  戊子,赠张舜民宝文阁直学士,程颐、任伯雨并直龙图阁。制曰:“朕惟周衰,圣人之道不得其传。世之学者,违道以趋利,舍己以为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者,孰从而听